李全剛將晚膳提回來,主子爺就一個人走了進來。
“四爺來了。”清漪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相迎。
“嗯。”胤禛走到飯桌前坐下,表情清冷孤傲。
清漪見四爺沒有問什麼,便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明眼一看,就知道現在四爺心情不好,她做什麼還要往上撞?
兩人安靜的用完了晚膳,等到秋月將茶水端上來後,四爺還沒有離開的打算,清漪就知道,她該開口了。
“臣妾將玉兔子找出來了,四爺可要瞧瞧?”
坐在一旁的胤禛,將視線轉到了清漪臉上,看著她小心的樣子,心被撓了一下。
這般惹人憐愛的清漪,彆人妒忌,那也是人之常情。
“去拿過來吧。”
這回清漪沒有叫人進來,而是自己親自起身去拿。
不一會兒功夫,她便端著一個錦盒過來了。
胤禛看著還是他上次送過來的盒子,心下了然。
這恐怕都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找出來的呢。
“現在遲了些,等到年底,爺再賠你個真兔子。”胤禛並沒有打開盒子,隻是將修長如玉的手指放到了盒子上,輕輕的摩擦著。
“原來四爺還記得呢。”想起那次相遇,清漪現在都還忍不住心悸。
“當然記得。”胤禛看出了清漪眼底的情緒,抬手輕拍著她的手背。
雪地裡的驚鴻一瞥,是所有不同的開始。
“今日的禮物可還喜歡?”胤禛在看到那麵銅手鏡時,就覺得很適合清漪。
精致漂亮,就如同清漪一般。
“喜歡。”清漪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
“你喜歡便好。”
桌子上的沙漏一點點兒的減少,門外的蘇培盛等的是心急如焚,但又不敢開口催促著主子爺,隻能自個煎熬著。
好在沒等一會兒,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主子爺修長的腿從裡麵邁了出來:“走吧。”
蘇培盛這才鬆了口氣,快步跟在了主子爺身後,朝著正院走去。
不管如何,每逢一逢五該去正院,這是規矩,四爺要是今日不去正院,保準明個言官就該參四爺了。
等到主子爺帶著蘇公公走後,秋月和秋玉等人才推門進去。
“主子,水已經備好了。”
“嗯。”陪著四爺坐了會兒,現在都快到亥時了。
說真的,四爺今晚能來用晚膳,清漪頗有些意外。
原以為四爺不過是說些話來哄她的,沒曾想四爺真來了。
這下子福晉該不高興了。
……
而等在正院的烏喇那拉氏,終於在亥時一刻後盼來了四爺。
她看著進門的四爺,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四爺來了便好。
她怕四爺今晚不來,明日府中就該傳她的謠言了。
好在四爺心中還是有她的。
“臣妾已經讓人將水備好了,四爺快去吧。”
“嗯。”到了正院的胤禛,行事說話越發刻板了,一點兒也沒有在流漪院中的隨意。
等到胤禛沐浴回來後,烏喇那拉氏正站在床前等著。
看到四爺回來,上前兩步就親自動手給四爺寬衣。
“睡吧。”寬衣後,胤禛便規規矩矩的睡到了外側。
烏喇那拉氏也跟著躺到了內側,剛轉過頭,想對著四爺說些什麼,就見四爺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心中一堵,兩眼發酸的看著床頂的石榴紅棗圖。
石榴和紅棗寓意多子,可是自從弘暉病逝後,她與四爺就越發的漸行漸遠了。
平常過來留宿,就隻是單純的睡覺罷了,她也想有個孩子的。
明明她們剛成婚時,也是夫妻和睦的,為何現在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烏喇那拉氏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沁入了枕頭中。
明個就讓人將床幃換了,再好的寓意有何用。
第二日烏喇那拉氏起身伺候四爺時,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了。
一舉一動,皆挑不出問題,臉上的笑容也是溫婉賢淑。
胤禛匆匆用了些點心,便趕著進宮去了。
“福晉要不要再睡會兒?”喜鵲看著眼下有些浮腫的主子問道。
“不了。”
“你去將宣紙找出來,我抄抄佛經。”烏喇那拉氏淡淡的說道。
心中思緒不寧,那就多抄抄佛經給弘暉燒去。
一來能靜心,二來也能為弘暉積福,好讓他下輩子能投個好人家。
“奴婢這就去。”喜鵲自然知道主子的心結,但弘暉阿哥是主子和四爺心中的痛,誰也不願意主動提起,這就是個無解的心結。
主子這樣將所有事都憋在心裡,長久下去,恐怕對身子不好。
可是主子偏生不願意在四爺麵前露了弱,她總覺得她自個是嫡福晉,就該時刻保持福晉該有的端莊。
哭訴對於主子來說,那都是侍妾格格的手段,主子根本就不屑於使用。
烏喇那拉氏看著窗外還未天亮的天空,心就如那天色一般,黑沉沉的。
她這個福晉做的真的窩囊。
以前李氏都能刺上兩句,現在連剛進門的側福晉都快騎到她頭上了。
既然她抓不住四爺的愛重,那就隻能牢牢抓住手中的權利了。
隻要她還是四福晉一天,那其他人就休想踩在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