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氏提起二阿哥,清漪就想起了銀杏前些日子給她說的話。
她說府中的二阿哥身子不好,時常生病,連太醫都說了不易養大。
那李氏現在這般輕鬆的提起二阿哥是何意思?
“二阿哥有四爺看著,李格格還不放心?”
“側福晉沒生過孩子,不知道這其中的滋味兒,婢妾就是心中掛念的很。”說罷,李氏抬起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清漪發現,這李格格頗有意思。
對著一個剛進門不到一月的側福晉說這些,她是想看她露出羨慕嫉妒的模樣?
那她的如意算盤可打錯了。
她才十六,成婚也才一月,這些事她可不著急。
出嫁時,額娘可跟她說了,女子生產,本就是九死一生,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至少要年過十八,才是生孩子的最好年齡。
“既然如此,李格格為何就不去求求四爺,好讓你見見二阿哥,以解相思之苦啊。”
接連兩次李氏被富察氏噎的說不出話來。
要是四爺能輕易同意,她還用這般煩惱?
四爺不喜阿哥長於婦人之手,即便是當初的大阿哥,那也是半月才有一次回後院的機會。
況且福晉身為後院之主,還能往前院送些東西,她呢?隻能每次眼巴巴得盼著弘昀半月一次的放假時間。
身為格格,輕易不能往前院傳遞東西。
知道了富察氏的性子,李氏也沒了再待下去的欲/望。
“天色不早了,弘時阿哥該找婢妾了。”
“還望側福晉體諒。”李氏起身,朝著側福晉屈身行禮。
“嗯。”
李氏走後不久,清漪也帶著秋月她們回了流漪院。
“側福晉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不多逛一會兒?”秋葉正在屋簷下繡著荷包,見主子回來,連忙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了。
“也逛的差不多了。”
“側福晉今日有什麼想吃的?奴婢讓李全去提。”銀杏看了眼屋內的沙漏,快到午膳時辰了,她也想表現一番。
“沒什麼特彆想吃的,你讓李全看著提就是了。”清漪沒有折騰人的習慣。
在家裡倒還偶爾會點菜,但她如今已經出嫁了,哪兒還能像閨閣那般。
自然是廚房裡有什麼,便用什麼了。
“奴婢知道了。”銀杏應聲後便腳步輕盈的退了出去。
屋外,李全正老實的等在走廊上,時不時的朝房門口這邊兒望一眼。
在看到銀杏嬤嬤出來後,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小跑著到了銀杏嬤嬤跟前。
“怎麼樣?”
“主子今日可點菜了?”李全眼露期待。
銀杏看了眼李全,微微搖了搖頭。
李全頓時泄了氣兒。
也是他妄想了,才一個月的時間,主子怎麼可能信任他們。
不過,很快李全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來。
以後得日子還長,主子總會看見他的真心的。
就是不知道銀杏嬤嬤心裡怎麼想了。
據他的觀察,銀杏嬤嬤可不像是個普通的管事嬤嬤。
他要不要留心一二?以後好向主子稟報。
“李全,你在想什麼呢,喊你幾聲都不應?”銀杏嬤嬤稍大聲的聲音喚回了李全的思緒。
“沒什麼,我在想等會兒去廚房提什麼膳食。”李全朝著銀杏嬤嬤陪笑到。
“是嗎?”銀杏眼睛微眯,臉上的神色意味不明。
這李全也不見得是個老實人,她以後可得注意些,可彆讓這人給掀了老底兒,那樣彆的人才該笑掉大牙了。
“銀杏嬤嬤還能不相信我嗎?”李全正色到。
“哪能呢。”眼下她也沒得側福晉的信任,某些事情,也不好過多的追究什麼。
“你快些去提膳吧。”
“我這就去。”見銀杏嬤嬤沒有再問,李全心裡也鬆了口氣。
果然,這後院之中就沒有簡單的人,他以後還得再小心些。
……
“聽說今早四爺又讓張起麟給富察氏送東西過去了?”烏喇那拉氏正在書房中抄寫著佛經。
這是自弘暉去世後,她才養成的習慣。
每每抄好一遝,她都會給弘暉燒去,期望他下輩子投個好胎。
不要再生在帝王家了。
“是有這會事。”喜鵲邊給主子研墨,邊回答道。
“可知道送了什麼過去?”
“張公公送過去的時候,托盤拿紅綢蓋著,且淑側福晉那邊兒沒有咱們的釘子,所以奴婢也不清楚。”
“咱們四爺對富察氏可真上心。”烏喇那拉氏抄寫經文的手不禁一重,筆下的字跡頓時變得淩厲起來。
烏喇那拉氏看著她剛寫好的一行經文,搖了搖頭。
這般戾氣中的經文,還是不要燒給弘暉了。
隨後,抬手就將這一篇抄好的經文給扔了。
“福晉放寬心,您才是四爺的嫡福晉,隻要有您在,誰也越不過您去。”
“四爺的心偏了。”烏喇那拉氏這會兒也沒了再抄寫的心情,將筆放下後,起身走到了窗邊。
窗外正對著桃樹,這會兒桃樹上的花都快凋謝完了。
明明現在才是桃花盛開的時候,但她院子裡的桃花卻早早的凋零了。
就如現在她的處境一般。
明明是嫡福晉,卻和四爺處的相敬如賓。
“福晉要打起精神來才是。”喜鵲擔憂的看了眼主子。
自大阿哥去世後,福晉就越發的不愛笑了。
“我心裡有數。”許久之後,烏喇那拉氏才收回了目光。
雖說桃花凋謝的早,但它意義非凡,也不是旁的可以比擬的。
“去把桌子上收拾收拾。”
“隨後叫田文進來。”
“是,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