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
“福晉,婢妾那兒的冰,有些不夠用了,還望福晉能寬容一二。”剛坐下不久,李氏就朝著上首的福晉說道。
烏喇那拉氏看著李氏皺起了眉,但想著二阿哥還在後院,心中有有那麼一點兒不得勁兒。
阿哥們的份例和後院格格們的份例可是分開的,且二阿哥身子骨虛弱,根本就用不完自己的份例,那多出來的,自然是被李氏用了。
李氏一個人用兩個人的份例,居然還在跟她說不夠用?
她這是看她好欺負?
“李妹妹,弘昀身子骨弱,你可不能給他用太多冰了。”
“福晉怎麼這般想婢妾。”
“二阿哥的身子,婢妾可都是看的緊緊兒的,怎麼可能會給他多用冰塊。”事關兒子,李氏怎麼也不可能任由福晉亂扣帽子。
“既然如此,那二阿哥多出來的冰呢?”烏喇那拉氏淺笑的看著李氏,眼底深處都是譏笑。
“那不是還有懷恪和弘時嗎。”李氏訕笑到。
“李妹妹實在指責我克扣了大格格和三阿哥的冰塊?”烏喇那拉氏眼神犀利的看向李氏。
“福晉冤枉,婢妾可沒說過這話。”李氏急忙擺了擺手。
“可我聽著李妹妹的話,就是有這般意思。”
“不然李妹妹的冰,怎麼可能不夠用?”
“還是說,李妹妹你想要側福晉的份例?”說到最後,烏喇那拉氏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福晉可不能亂說。”
“隻不過最近天熱,婢妾房中的冰塊用的多了些,福晉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眼下四爺雖不在府中,但她李氏也不是好欺負的。
任由她烏喇那拉氏亂說。
“李妹妹房中的冰塊加上二阿哥的,差不多就跟淑妹妹一般了。”
“淑妹妹都夠用,怎麼李妹妹就不夠用了呢?”
“妹妹這般未免有些太過奢侈了些。”
“要知道,最近宮中娘娘可都在開始節儉開支了,李妹妹這般,要我說什麼好呢。”不管李氏如何狡辯,今日這個奢靡的名頭,她怎麼說也要給她安下去。
李氏臉色僵硬了片刻:“哪有福晉說的這般誇張,婢妾不過是隨口一問,福晉就說了這麼多話。”
“總之李妹妹,你還是稍稍收斂一些。”烏喇那拉氏並不聽李氏的解釋,搖著頭給她定了罪。
這讓李氏差點將手中的錦帕給撕成兩半兒。
“婢妾知道了。”
清漪坐在椅子上,看著福晉和李氏你來我往,頗為有趣兒。
每日的生活簡單而單調,有樂子看,何樂而不為呢。
倒是坐在清漪對麵的武氏,自出小月子後,她瞧著整個人都陰鬱了起來。
眼中時不時閃過的暗光,讓清漪警惕不已。
“淑妹妹,你在想什麼?”福晉的聲音將清漪喚回了神。
她轉頭看向福晉,嘴角微微上揚:“妾身瞧著福晉窗外的桃樹,似乎沒有結果?”
“嗬嗬……”
“到底淑妹妹年紀小,心中就惦記著吃的。”烏喇那拉氏調笑著說道。
“四爺移栽的桃樹,那都是不結果的。”
“是嗎?”
“那倒是可惜了。”清漪臉上的消息淡了淡,好似是真的遺憾。
但烏喇那拉氏總覺得富察氏話裡有話。
“淑妹妹要是想吃桃兒,要不讓人出府去采買?”
“府中沒有,外麵還是有的。”
“福晉不必如此,妾身也隻是問問罷了。”清漪可不會給福晉機會。
不說現在已經過了吃桃兒的季節了,就算還有,那也是個稀罕物兒。
這可不是在富察府。
福晉剛才才說教了李氏,她還沒那麼蠢,直直的撞上去。
“側福晉若是喜歡,等四爺回來,求求四爺便是了。”鈕鈷祿氏看著氣氛和諧的幾人,忍不住開口說道。
他知道福晉不喜她,所以她必須要找出路才是。
彆等到時間到了,她還是這般,那才是追悔莫及。
“四爺貴人事多,豈能在這般小事上浪費精力。”李氏瞥了眼鈕鈷祿氏,高傲的說道。
眼皮子淺的人,四爺那是做大事的人,豈能被兒女情長拌住腳。
“也不費什麼事兒。”
“淑妹妹要是信得過我,由我去辦也是可以的。”烏喇那拉氏眼神閃了閃。
“不勞煩福晉了,流漪院現在就已經很好了。”清漪倒是沒有說假話。
也不知四爺怎麼知曉她的喜好的,反正流漪院布置的很合她心意,清漪也沒有再動的打算。
“四爺親自布置的,怎麼能不好呢。”耳旁微微泛酸的聲音響起,倒讓清漪心中起了些許異樣。
今日的武氏和平常的宋氏一般,自進門後一句話都沒有,自獨自一人低著頭坐在位置上,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武妹妹這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出了小月子,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你可要當心身子才是,孩子還會有的。”李氏被富察氏的氣的有些胸悶,轉開頭就看到了一旁默不作聲的武氏,虛情假意的關心到。
“多謝李格格關心。”武氏扯了扯嘴角。
她知道李氏指不定在心中怎麼嘲諷她呢,但她現在可沒心情搭理她。
仗著如今後院算是她的孩子,便時常在她麵前逞威風,要不是前麵二阿哥在前院不好動手,她何必等到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