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從來沒虧待過你。”胤禛冷哼了一聲。
“朕登基三年,不管你犯了錯還是如何,可有讓讓人沾染過宮權?”
“偏生你依舊不知足。”
“嗬嗬……”
“宮權?”
“是啊,臣妾可不就剩下宮權了。”烏喇那拉氏淒涼一笑。
“臣妾什麼都沒有了,自然也隻能牢牢的將宮權抓在手中了,不然臣妾這個皇後,坐的還有什麼意思?”
“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後娘娘,臣妾可從來就沒有肖想過皇後之位。”清漪看著皇後這般執迷不悟,便開口說道。
烏喇那拉氏聞言轉過頭:“現在本宮馬上就要被廢了,你當然會這樣說了。”
“清漪,不要同她多說。”對於清漪說的話,胤禛從來都是相信的。
這麼多年的盛寵,清漪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規矩,就可以看出她的意思,烏喇那拉氏以為所有人都像她那般功利心重,孰不知清漪從來就對皇後之位沒有半分想法。
“蘇培盛,送皇後回宮,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許進出。”對於胤禛而言,廢後要涉及的東西極多,不是說他今日想廢,就可以直接廢掉的。
還需要早朝同宗室一同商議,畢竟皇後是一國之母,關係到前朝和後宮。
“奴才遵命。”
皇後被帶走後,胤禛的目光轉向了弘曆對於這個孩子,胤禛心中頗為複雜。
他都養這般大了,如果現在將身世說出口,未免會讓人覺得他在給弘瑞清掃障礙,左右沒了皇後,弘曆和鈕鈷祿氏也翻不是什麼風浪來。
“弘曆,事到如今,你就會自己額娘身邊去。”
“兒臣遵命。”弘曆嘴裡皆是苦澀。
沒了嫡額娘,他拿什麼去跟弘瑞他們相爭?
家世、人脈樣樣不行,皇阿瑪這是要絕了他的後路啊。
一旁的鈕鈷祿氏反而沒有想太多,隻是高興於兒子終於回到了自己身邊。
至於皇位,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敢肖想了。
沒看見皇後都要被廢了,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嬪妃,哪有資格和皇貴妃娘娘相爭?
倒不如老老實實的待著,以後等到出宮榮養,也算沒有白穿越一場。
“都退下吧。”胤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隨後朝著眾人揮了揮手。
“清漪留下。”
“臣妾告退。”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後,胤禛這才招手讓清漪上前。
“皇上。”清漪乖巧的走上前來,依偎進了皇上懷中。
“再等上幾日,很快就不會有人再壓在你頭上了。”
“您知道的,臣妾從來就不在乎這些。”
“朕想給你最好的。”
“不過就是暫時要委屈你了。”
“皇後被廢,短時間內恐怕不能再立新後了。”胤禛不想清漪被人攻擊,所以這立後一事,要往後推了。
“是不是皇後,於臣妾而言,都沒什麼分彆,隻要皇上的心一如既往的向著臣妾,便是一直都是皇貴妃,臣妾也甘之如飴。”清漪埋在皇上懷中輕輕的說道。
“朕都知道。”聽著清漪的話,胤禛忍不住將清漪抱的更緊了。
“再等上幾年,等弘瑞能獨當一麵後,朕就帶你出宮。”胤禛不想清漪一輩子都困在在四四方方的紫禁城。
“臣妾等著皇上。”
十一月
朝中吵了半個月後,廢後的事情終於有了結論。
如今的皇上大權獨攬,可不是旁人能左右的,一個廢後的事情,能讓他們吵上半個月,也是看在他們這些老宗親的份上。
罷了罷了!
左右皇後做的那些事情,也足夠被廢了,他們還是不要將皇上給惹毛了。
“蘇培盛,去傳旨吧。”胤禛將寫好的廢後聖旨蓋上玉璽,所以表情淡漠的朝著蘇培盛說道。
“奴才這就去。”蘇培盛接過聖旨小心翼翼的捧著。
坤寧宮
半個月的等待,讓烏喇那拉氏的情緒反而更加的內斂了。
已經成了定局的事情,她也不想折騰了。
自弘暉去世後,其實已經將她的心都帶走了,如今的她,不過就隻剩一具軀殼罷了。
“皇上今日可讓人來了?”烏喇那拉氏躺在搖椅上,日子難得清閒了下來。
這麼多年,她每日精神都緊繃著,沒有一刻放鬆,如今這半個月,倒是讓她感到無比的輕鬆。
沒有宮務,沒有後妃,也不用去想會不會有人翻出陳年舊事,她好些年沒這麼輕鬆了。
“沒有,娘娘。”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但坤寧宮卻還沒有碳火,所以喜鵲也不敢開窗,明明是正午時分,坤寧宮裡麵卻好似進入到了深夜一般,伸手不見五指的。
就在主仆兩人沉默下來不久,坤寧宮的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進門第一件事,蘇培盛還是朝著皇後行了禮。
不管之後如何,至少現在皇後還是皇後,行了禮罷了,費不了多大的功夫。
“蘇公公還是這般有禮。”烏喇那拉氏輕笑了一聲,語氣中透露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可是皇上的廢後聖旨到了?”
“是。”
“行了,蘇公公也彆念了,直接拿給本宮吧。”烏喇那拉氏不想聽皇上聖旨中寫了什麼,至少在這剩下的日子裡,她想保留一個好心情。
“是。”蘇培盛也沒有過多的為難。
反正皇後被廢已經是事實,這坤寧宮也沒有其他人,念來還是隻有皇後聽,蘇培盛並不吝嗇於這一點兒善意。
“那奴才就先走了。”
“嗯。”烏喇那拉氏躺在搖椅上,懷中放著明黃色的聖旨,眼睛看著殿門那處透進來的光,眼神空洞而無光。
“對比賜婚聖旨,這廢後的聖旨果然讓人心口發涼啊。”烏喇那拉氏幽幽的聲音響起,但坤寧宮已經沒了往日的熱鬨氣氛了。
如今她身邊就隻剩一個喜鵲,這還是她千辛萬苦求來的,也不知道以後喜鵲會不會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