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跟著崔敬賢進來的文寧不知道練舞房裡的人對他抱有多大的敵意,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在彆人看來就是搶出道名額的反派,他站在崔敬賢的身邊,接近一米八的個頭,身材勻稱,比例近乎完美,臉上還掛著示好的微笑。
崔敬賢笑著說:“這位是新來的練習生,以後你們就要在一起訓練了。”
然後崔敬賢看了眼文寧,文寧自我介紹道:“我姓文,叫文寧。”
練習生們無精打采,興致缺缺地說:“歡迎。”
文寧自發自動地站到了最後,他現在腿根還是很酸痛,但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好在早上是不必練舞的,練的是聲樂。
他來時之所以能看到練習生們跳舞,是因為他們在利用休息時間複習昨天的舞步。
這些練習生多是高中還沒畢業,甚至初中都沒讀完就來到了鼎華,後路已經被掐斷了,沒有學曆,跟家人也不夠親密,如果不能出道,不能紅,那麼不止這麼多年的努力白費,連去找個最普通的工作都困難。
走這一行就是在用自己的青春去進行一場豪賭。
但能賭贏的,一千個人裡或許都沒有一個。
聲樂教室就在舞蹈室隔壁,練習生們在崔敬賢走後就要離開舞蹈室。
文寧能感覺到練習生們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那些目光很複雜,說怨恨也算不上,說好感又差的有點遠,於是文寧不多做糾結,跟上了其他人的腳步。
聲樂不是器樂,器樂隻要下苦功,不說一飛衝天跟天才媲美,總能收到成效,但聲樂就不同了,每個人資質不一,再加上練習時間的長短不同,很難在短時間內看到效果。
文寧原本以為練習生學了幾年,不說多好聽,總之唱歌是不會太難聽的。
結果——
“啊啊啊!啊!”
“啊~啊!啊——呀!”
文寧:“……”
聲樂老師錢嘉禾似乎已經習慣了學生們一遇到高音就岔氣,他一張胖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看起來跟沒脾氣似的,說話的聲音又小又輕:“不要用嘴唱,要用呼吸,借用腰部的力量。”
於是練習生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鬼哭狼嚎。
用腰唱歌這個概念太抽象,能不破音就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不過練習生們普遍都把舞蹈看得更重,唱歌排在後麵,畢竟錄音棚裡唱歌,後期有百萬修音,現場唱歌也不必挑戰高難度。
跟練習生們不同,文寧是係統的學過聲樂的,家裡給他請過音樂老師,一對一教導,鋼琴老師是另外請的。
練習生們聲音很大,文寧也就放心的開始練習了。
文寧開嗓開的快,他閉著眼睛,旁若無人的唱起來。
大約是因為太過心無旁騖,文寧沒發現四周漸漸安靜了下來,整個教室隻剩下文寧一個人的聲音。
練習生們的目光都彙集到了文寧一個人身上。
文寧的嗓子得天獨
厚,他甚至不需要運用任何技巧,就能輕易唱上旁人唱不上去的音域,並且絕不讓人覺得聲嘶力竭,反而如信步閒庭般信手捏來,輕鬆的不像話。
而最讓人震驚的是他的音色。
簡直不像是人能唱出來的,而是智能合成。
清脆,空靈,逐漸變得高亢。
像一隻引吭高歌的百靈鳥,那翅膀一扇,就能勾走彆人的心神。
等文寧唱完,心滿意足的覺得自己還沒有把學會的東西還給老師時,就被一道道如有實質的炙熱目光驚住了,文寧環視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練習生的表情和眼神都很複雜。
連一直都老神在在,好像下一秒就要打瞌睡的錢嘉禾都瞪大了眼睛。
——這樣的人才,還要走後門才能進來?現在當愛豆的門檻已經這麼高了嗎?!
錢嘉禾走到文寧旁邊,小聲問:“你以前學過?”
文寧:“學過的。”
錢嘉禾:“你老師是?”
文寧:“奧斯頓·懷特。”
叫奧斯頓的人不少,但姓懷特,還能教出這樣一個學生的奧斯頓……
錢嘉禾深吸了一口氣。
這幾年聲名鵲起的歌唱家,真正意義上的天才,竟然是文寧的老師。
有錢都請不到的好嗎?
這個乖乖仔到底是什麼來頭?!
文寧想起奧斯頓,有些懷念地說:“奧斯頓老師烤的餅乾特彆好吃。”
雖然看上去嚴肅又刻板,但他其實是個疼愛學生的好老師,還會帶自己在家烤的小餅乾給文寧。
有練習生們襯托,文寧的優秀就更加明顯,如果說文寧像天鵝,他們就像是野鴨子。
早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飯點,練習生們三兩成群準備去食堂吃飯,隻有文寧一個人還坐在教室裡,他看起來乖極了,似乎是在等什麼人,又似乎是因為無人邀請而覺得低落。
原本心照不宣要孤立文寧的練習生們互看一眼,要是現在轉身就走,總覺得有點良心不安。
他們似乎已經忘了,文寧是要跟他們搶出道名額的“反派”。
“喂,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發根已經變黑的黃發男站在教室門口,語氣有些不耐的問道。
文寧反應了幾秒,然後他抬起頭來,指著自己問:“你在問我嗎?”
黃發男江恒被文寧一眼,凶巴巴的語氣不由自主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