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早上八點,練習生們依次進小房間裡給家裡人打電話,文寧從一堆手機裡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沒有任何猶豫地大哥撥了過去。
結果對方拿起手機後第一句話就是:“小少爺,大少在開會,您有什麼事嗎?我會代為轉達的。”
文寧隻能說:“沒事的,之後大哥給我打電話我接不到,你跟大哥說我過得很好就行了,謝謝,再見。”
他有半個小時的通話時間,就給媽媽打了過去。
一直都是忙音,她肯定又去了信號不好的地方。
爸爸是不用考慮的,他就算接了電話,最多也隻能說五分鐘。
文寧隻能給二哥打過去。
“喂?聽見的嗎?寶貝?”文晝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他的聲音比文寧的低沉些,雖然不是低音炮,但也非常好聽。
文寧的表情有些糾結:“哥,你彆叫我寶貝。”
文晝:“我都習慣了,改不過來,你不是在參加節目嗎?”
文寧:“嗯,在節目裡,今天有半個小時跟家裡人打電話。”
文晝笑道:“想我了?彆急,我把這邊的事處理一下,然後去找你。”
文寧迷茫道:“你找我做什麼?”
文晝:“大哥一直催我找點事做,恨不得我明天就回去給他打下手,我說我要回國照顧你。”
文寧:“……二哥,不必……”
文晝輕聲細語道:“我也不是為了搪塞大哥,是真的想你了,我都有大半年沒看到我家寶貝了。”
文寧知道文晝的脾氣,一旦下定決心要做什麼,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他隻能說:“我現在住在叔叔家。”
文晝:“我知道,不打擾你追星。”
文寧鬆了口氣,甜甜地說:“謝謝二哥。”
“我回國也不全是為了躲大哥。”文晝,“隻是時機正巧。”
文寧:“那你回國乾什麼?”
文晝在那邊像是跟人說話,語氣很不客氣,過了幾秒才對文寧說:“之前給同學投了資,眼看要破產了,回國看看能不能找到冤大頭接手。”
文晝跟文初不一樣,跟文寧也不一樣,他是一氣之下離家的,這兩年才跟家裡的關係緩和。
他離家的時候手裡有一百多萬美元,直到現在都沒找家裡要過錢,過得還挺瀟灑,他自己不做生意,隻投資,有掙有虧。
不過當年投的一個公司發展的很好,文晝還是大股東,雖然掙得沒法跟家裡比,但過得還算紅火,不缺錢。
文晝那邊又有人說話,文晝回頭罵了一個F開頭的單詞,然後又是一長串夾雜了俚語的怒罵。
文寧:“……”
二哥似乎又變凶了。
但很快文晝就溫聲細語地問:“對了,你手裡零花錢還夠嗎?我給你打點錢過去?”
半點聽不出他前一秒才罵了人。
文
寧已經習慣了每次打電話家裡人都要問他零花錢夠不夠了:“夠的夠的,卡裡的錢還沒花,我過來都沒買過什麼東西。”
文晝似乎不太滿意:“給你錢就是讓你花的,苦誰都不能苦你,我給你買了輛車,托人運回國。”
文寧:“不要不要,我車夠多了,好多車我都還沒開過。”
文晝笑起來:“機車要不要?我最近買了不少機車。”
文寧有些頭疼:“也不要。”
文晝:“表呢?我這有支限量表,廢了我不少功夫才從一個收藏家那買到的,四百多萬。”
文寧都有些吃驚,他知道文晝的單位是美元:“什麼材質啊?”
文晝一聽就知道文寧有興趣:“裡麵有月亮岩石,所以這麼貴,不能跟爸的比,他那支表才是貴的離譜,誰閒的沒事花幾千萬去買支表啊?也不知道他那表賣的到底是表還是鑽石。”
“你想要我回來就帶給你。”文晝笑著說,“乖啊,哥很快就來,到時候來探班,能探班嗎?”
文寧:“……能的吧?你到時候問問我經紀人,她叫鄭琳,我把她手機號發給你。”
文晝:“行。”
文寧看了眼時間:“那我掛了,二哥你也注意身體,要是手裡能用的錢不多你就跟我說,我卡裡還有錢。”
文晝:“知道啦,知道你乖,那掛了,二哥愛你,寶貝拜拜。”
文寧:“……拜拜。”
二哥總是這麼肉麻。
文寧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果然又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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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寧掛斷電話之後就被鄭琳的手機號給文晝發了過去,然後才把手機放回原位,離開專門用來打電話的小屋子。
他是第一批打電話的人,後麵還有很多人等著,文寧就去休息區給自己倒了杯咖啡,他不太愛喝咖啡,好在這裡的咖啡味道很淡,都是速溶咖啡,喝起來就跟咖啡味的飲料沒區彆。
文寧坐了一會兒,江恒就出來找他了。
文寧捧著咖啡杯坐在椅子上,朝左顧右盼的江恒招手:“這裡。”
江恒大步走過去,搬了椅子坐到文寧旁邊:“剛更跟誰打電話?”
文寧:“我二哥。”
江恒笑了笑:“差點忘了你有兩個哥哥。”
江恒忽然說起來:“我也有個哥哥,不過隻有一個,關係不太好。”
文寧小心問:“是性格不合嗎?”
江恒搖搖頭:“我爸跟我媽離婚了,我跟著我媽,他跟著爸。”
文寧看著他。
江恒:“他們離婚,是因為我爸出軌。”
文寧明白了,江恒覺得跟著他們父親離開的哥哥是背叛者。
江恒:“我跟我媽姓,他隨父姓,說是兄弟,其實已經是兩家人了。”
江恒說完之後問:“你們家呢?”
文寧連</忙禮尚往來:“我兩個哥哥是雙胞胎,我比他們小十歲,嚴格說起來,我是我大哥帶大的,小時候我還以為他是我爸爸。”
文寧有些不好意思:“大了就知道了他是大哥了,我大哥很穩重,二哥比較……活潑?”
江恒:“你跟他們感情好嗎?”
文寧連連點頭:“很好的,我大哥二哥都很愛我,我也愛他們。”
“我二哥過段時間要來,到時候他要來看我,你就能看見他了。”
“他到時候要是送你禮物你就收著。”文寧跟江恒解釋,“我二哥從小就這樣,我跟同學或者朋友在一起,他就會發個紅包,送點禮物,希望彆人對我好點。”
江恒看著文寧,目光灼灼:“禮物就不用了。”
文寧沒聽出江恒的言外之意,他歎了口氣:“我二哥不聽勸的。”
他知道二哥是心疼他,害怕他被人欺負,或者沒人跟他一起玩。
但是他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從沒有隱瞞過家庭背景,學校的環境還是比較單純的,尤其是世界有名的藝術院校,衝著錢圍繞在他身邊的人有,但算不上多。
所以被欺負,或者被排擠的事從沒在他身上發生過。
“下午就開始練舞了。”文寧伸了個懶腰,舒服的長歎一聲,“恒哥你編舞嗎?”
江恒:“你想我來編嗎?”
文寧看著江恒的眼睛:“那除了你……還有人能編嗎?”
江恒:“……”
除了江恒以外,還能指望誰?
江恒扶額:“行吧,下午我編舞,你們練歌。”
文寧:“好。”
鄭鶴和白沐是一起出來的,白沐的眼睛還有些紅,看到文寧和江恒之後鄭鶴跟個小學生似的,興奮地說:“白沐打電話打哭了。”
白沐在後麵作勢要打他:“我跟我媽兩年沒見了!”
白沐當了兩年練習生,就在公司待了兩年,每個月把工資打回去,自己不怎麼花錢。
他爸得了白血病,一直都在化療,也乾不了什麼活,一家人就指著他拿點工資過日子。
“要不是我爸得了病,我就去讀大學了。”白沐坐到一邊說,“聽說這種病父母有的話,孩子也容易得,說不定我以後也……”
鄭鶴一拍巴掌:“你就閉嘴吧,說點好的。”
白沐吸吸鼻子,顯然還沒從悲觀的情緒裡出來,但他很快笑著說:“說不定我這次能出道,然後躥紅,再也不缺錢了。”
鄭鶴攀住白沐的肩膀:“肯定紅,我分你點好運氣。”
白沐站起來:“彆說這個了,搞得我跟賣慘一樣,要賣也不跟你們賣,該給觀眾賣。”
白沐歎了口氣:“早幾年我該去參加那種海選節目的,隻要能過第一關,然後賣賣慘,多哭兩下,總能晉級。”
鄭鶴:“那叫比慘大會吧?”
白沐笑道:“可不是,還有裝農民的,明明是音樂學院畢業,非要假裝自己是種地
的漢子,在黃土高坡揮灑汗水,然後嚎出了好嗓子。”
“可惜我沒趕上那時候。”
白沐自己把話題繞開了。
他也知道他家裡那點事,彆人也沒法接,道一聲艱難已經不錯了。
這世上也沒什麼感同身受,說得多了,其他人說不定還覺得他聒噪。
中午吃過飯後,他們到練舞室聽歌。
全都帶著耳機。
他們之中也就文寧還有點法語的底子,文寧除了漢語和英語外,還學過德語法語以及西班牙語,除開漢語和英語,文寧學的最好的德語,法語和西班牙語都隻能說是會而不精,日常交流沒問題,但碰到當地俚語和口音,他就不行了。
下午江恒編舞,文寧就教白沐和其他幾個副主唱唱歌。
“這也太難了!”
“我舌頭都打結了。”
練習生們實在唱不清法語,於是用上了速成法——把法語發音寫成同音的中文,然後唱熟了之後文寧再給他們糾正細節。
至於最開口的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