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1 / 2)

望春山 假麵的盛宴 8994 字 8個月前

20

好事者的嘴永遠比當事人的更快,等當顧玉汝回到家中時,事情已經傳到西井巷了。

孫氏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趕,正巧碰見回來的顧玉汝。

“阿秀,那我們就先走了,你也不要太過擔憂,讓我說你們家顧秀才不是那種人。”

跟著孫氏從家裡出來的幾個婦人,紛紛說著安慰之言。

她們都是附近的住戶,估計是聽到風聲過來的,至於說出的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大部分人都是麵露亢奮之色,隻有極少幾個麵色沉肅凝,似乎真是在替顧家擔憂。

“哎呀玉汝回來了?真是可憐見的,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玉汝,你勸勸你娘,快讓她彆擔心了,這事光擔心也沒用啊,還是先去衙門裡看看怎麼回事,怎麼就把人押走了呢?”

顧玉汝嘴角噙笑。

若不是她知道怎麼回事,聽到這些話心裡肯定亂極了,瞧瞧她娘不就是這樣。

“娘。”

“玉汝,你爹……”孫氏臉色蒼白,緊抿著嘴。

“娘,還是先進去吧,我有些話跟你說。”

似乎聽出了彆的味道,那幾個婦人對了個眼神。

有人道:“你們母女倆都是婦道人家,去衙門也不方便,要不要讓我們當家陪著去一趟?”

說著,人還想跟著進去,這時孫氏已經拉著顧玉汝進了門,然後砰的一下關上了大門。

隱隱地,門外似乎有人抱怨了句什麼,不過這會兒也沒人去關注這個。

母女二人進了屋。

顧玉汝將當時情形大致說了一遍,又道:“我們到底是婦孺,有些事情能出麵,但有些場合不宜出麵,所以還得去找大伯,有些事他出麵要方便些。”

此時,孫氏也顧不得去想女兒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她還是學館那邊有人來報信才知道的,為何女兒非但一點都不慌張,反而很冷靜?

“行行行,我這就去找你大伯。”孫氏捋了捋頭發,打算當下就去,估計也是急了,臉上的淚水都顧不得擦。

顧玉汝拉住她,要為她擦臉。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顧於成回來了。

“娘、大姐……”

本來人群散了,學生們還是要回去上課的,大抵是知道顧家出了事,所以顧於成跟先生說要回家,也沒人攔他。

“要不先讓於成先去大伯家,方才我收到消息走的急也沒說清楚,估計大娘和阿奶那兒正急著,娘我和你去找大伯。”

“行,就這麼辦。”

.

三人分頭行事。

等顧玉汝和孫氏找到顧大伯,三人又往縣衙去,縣衙那已經審問完了。

三人到時,黃寡婦叔嫂二人及荷花塘子的那些人已經走了,是顧大伯尋了進去,又是塞銀子又是說好話,才知道具體詳細。

就如同顧玉汝記憶中那樣,因為人證物證俱在,又是當場被人撞破,即使顧秀才不認,縣衙也必須先將他收押,而黃寡婦作為受害者,則被準許暫時回家。

又因事情影響極為惡劣,事主家人和跟隨而來的人們群情激憤,縣衙決定明日當眾審案。

“怎麼這麼快就要開審了,意思是說明天明郎要上公堂?”孫氏惶惶道,當場就是身子一軟。

顧大伯也滿臉愁容:“這麼快提審明顯對老二很不利,還有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老二怎可能會去逼/奸一個寡婦?”

類似這樣的疑問,在路上時顧大伯已經重複了很多遍。

可他問孫氏,孫氏去問誰。

“大伯,我怎麼知道啊,事情突然就發生了,突然就把明郎給關押了,又說明天要當眾審案,這讓我們可如何是好……”

孫氏哭得泣不成聲,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整個人癱軟無力,全靠顧玉汝在邊上撐著。

顧大伯隻能又來安慰她:“你也先彆哭,事情肯定還有轉圜的餘地,老二不可能做出逼/奸寡婦這種事,明天公堂上縣太爺肯定能幫老二洗清冤屈。”

最後這句話,連顧大伯都說得不太肯定。

因為據他了解,黃寡婦和證人以及一些旁觀者的供詞對顧秀才很不利。

當下的人最是厭惡犯與‘淫’有關的案子,尤其還是個讀書人,是個秀才,是位教書先生。恰恰是這樣的身份,犯下這樣的大錯才格外不能讓人容忍,所以方才在縣衙裡,幾乎沒人給顧大伯好臉,都是冷眼和鄙視。

顧大伯雖是在酒樓裡做賬房,但平時打交道的人也挺多,也知道衙門裡的一些規矩,一般去縣衙走門路時,若沒人給好臉,甚至塞銀子都沒人收,那幾乎就說明犯事的人沒救了。

有救才有人敢收銀子,沒救則硬塞都沒人敢收,人家也怕收了你的銀子,若因為犯事人沒救,家屬惱羞成怒把他們攀咬出來。

方才顧大伯塞的銀子就沒人接,還是被他磨煩了,才有個衙役將大致情形跟他說了一下。

其實這也是例行慣例,因為明天要開審,自然要提前通知犯事者家人。

這也就說明了,這個案子怎麼審怎麼判,其實縣衙那邊已經有了大概的章程,隻是這話顧大伯沒敢說出,他怕說出來老二媳婦再撐不住了,這一家子人該怎麼辦。

“這可怎麼辦?這可如何是好……”

孫氏的眼淚仿佛流不儘似的,嗚咽地哭著。

顧大伯也是來回踱步,來回轉圈,顯然是一時也沒什麼主意。

“娘,你彆哭了,要哭咱們明天再哭。”顧玉汝突然道。

“呃?”

孫氏沒有防備女兒會這麼說,被驚得打了個哭嗝。

“玉汝。”顧大伯也疑惑地看了過來。

“我爹不可能做出逼/奸寡婦的事,這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誰會陷害一個窮秀才,能得銀多少?得利多少?

“娘,那黃寡婦就是事主,突破口也隻能在她那裡,你與其在這流無謂的淚水,不如明天去公堂上哭,去公堂上問問她,為何要去害一個克己守禮的讀書人?

“咱們是女子是婦孺,不會彆的什麼,隻會哭鬨撒潑。娘,你要知道,逼/奸是假,想壞爹的名聲才是真,一個被壞掉名聲的人,以後還能當秀才,還能當先生?我、於成若是有一個壞掉名聲的爹,以後如何麵對世人?而且我爹那麼注重名聲,出了這樣的事,這讓他怎麼活?”

“所以,這就是來害命的!他們是想害了我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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