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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是站隊形。
到點薄春山就到了,他來時已經有許多人來了,但也有人姍姍來遲,最後集合排隊的時候,少了兩個人。
“把這兩個人補上,現在就去辦。”薄春山對呂田道。還有許多人報名但人數滿了,現在填兩個人並不難。
“是。”
呂田應下後,就匆匆走了。
薄春山對下麵道:“今天再說一個規矩,守時。說的是未時二刻,就是未時二刻站在這裡,而不是未時二刻你們才到操練場大門,又或是遲到。”
“記住了。”下麵零零散散有人應道。
薄春山心裡有些著急,像他這樣想一個規矩說一個規矩,顯然是不行的,太浪費時間,也顯得太亂。他心裡再次迫切的意識到,他應該趕緊去一趟蕭山,除了購置兵器甲衣外,最好在衛所裡多偷點師,最好能挖幾個人回來幫他訓練人。
此時的薄春山還沒意識到,打從他一開始弄這個民兵團,似乎就沒打算隨便敷衍了事,而是真的想做好,而且因為他見識過真正的衛所兵士,他其實是在按照衛所兵士的要求在要求眼前這些人。
下午就比上午好多了,可能那些話真的起了作用,至少所有人都表現得很老實。
見此,薄春山挑了兩個人做監管,自離開了。
他挑的兩個監管很有意思,一個是那個從壯班來的叫‘強哥’的人,一個是上午最先表現刺頭的瘦高個,此人叫胡天盛。
胡天盛見自被挑成了監管,顯得十分詫異,詫異完就成得意了。
薄老大誰都沒挑中,就挑中了他,看來他也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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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監管的事,中間雖出了點小騷動,但大體來說還算平靜。
薄春山回來時,臉色有些不好,但因為也沒人敢看他,倒沒人發現他臉色不對。
冬天,天黑得早。
見酉時二刻太陽已經落山了,薄春山就讓人散了。
這個下午還是練站,雖相對來說還是挺平靜的,但薄春山已經看出有些人似乎有些疑惑不解,也有些人顯得有些焦躁。
“山哥,你說多找幾個人,我已經跟他們說,明天就來這報到。”說著,呂田有些猶豫道,“但真要那麼多人?上麵說隻要一百人,你又讓我找了十幾個來……”
“這兩天應該陸陸續續會有人‘消失’,這些人就是來填補他們的,人多不怕,人少才怕。之前縣太爺把我叫去,說鄭主簿說如今縣裡很多人都對民兵團很好奇,應該把人拉出來亮亮相,也證明縣衙是乾實事的,說到時候那些大戶們也會來觀看。”
聽到這話,呂田頓時臉色一變。
都不是傻子,錢縣令的意思薄春山當然明白,既點出了這事是鄭主簿主導,也提醒了薄春山事情的嚴重性,讓他彆不當回事。
同時,這裡麵大抵也有錢縣令的意思在。
權,我放了。
錢,我一文沒要。
該幫你頂的,也頂了。
現在該是你拿出東西的時候了。
“縣太爺說給多少時間了沒?”呂田急急問道。
“七天後,說是好不容易才幫我爭取來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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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山進門時,顧玉汝就發現有些不對。
怎麼了?難道事情進行得不順利?
當著婆婆也不好問這些事,等兩人吃罷晚飯回了房,她才開口問。
薄春山也沒瞞她,將今天大致的事說了下。
他現在麵對的難題說多也多,可總結一下,也就幾個大方向。
一個就是草台班子上不了正席,偏偏錢縣令又隻給了他七天時間,七天後就要見真章。
跟這件事相比,什麼刺頭沒耐心不服管受不了苦跑了,還有因為薄春山以前沒乾過練兵,多少顯得有些準備不足手忙腳亂,這些事都隻是是小事。
“這件事確實是目前要解決的大難題,七天,七天時間能乾什麼?”
顯然薄春山也覺得很頭疼。
顧玉汝想了一下,道:“準備不足手忙腳亂不怕,畢竟以前沒經驗。你暫時還去不了蕭山,也不能放任隨意,這樣吧,我們倆都來想想,先拿出幾個大體章程來,先用著。”
說著,她站起來去找筆墨紙硯。
當初她出嫁時,這些東西是有陪嫁的,畢竟顧明是個讀書人,還是個舉人,哪有讀書人家的女兒不陪嫁這些東西的。
找到東西後,她將東西在桌上攤開,去拆墨錠。
見他站在一旁,也不知做什麼好,她瞥了他一眼道:“你去幫我打一碗水來,我來磨墨。”
磨墨是個細致活兒,薄春山做不了。他倒是想幫忙,可惜沒弄幾下,就把桌上濺得都是墨點子,顧玉汝就把他推開了。
“我以前倒是忘了問你識不識字,會不會寫字。”
提起這個,薄春山在桌前端正做好,兩隻手也放在膝蓋上。
“學過,也會寫,就是寫得不好,是我娘教的。書隻讀了幾天,我不耐煩學這個,後來就沒去了。”
這時候,沒讀過書的人在讀過書的人麵前就氣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