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也明白這個道理,今兒才乘著機會算是替親家討個公道,沒道理隻能被人欺負被人惡心,還不能說明原委的道理。
“隻是這麼一來,你家又要被議論些日子了。”
顧玉汝笑了笑道:“本來就在議論,多議論幾日也沒什麼,反正也不掉塊肉。”
邱氏有些感歎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行,想當初我明白這個道理還是花了許多時日。是啊,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日子是自己的,好好過咱們的日子就行。”
頓了頓,她又道:“我見這兩天你房裡很晚才熄燈,可是擔心那臭小子?彆擔心那臭小子,彆看他平時不著四六,其實心裡有主意著呢,沒把握的事他不會乾,所以你在家安安穩穩等他回來就好。”
其實這趟薄春山出門,沒跟邱氏說明原委,隻說縣裡好像發現疑似倭寇的人,過去查探一趟。
可顧玉汝知道他是去乾什麼,又怎能不擔憂。
隻是這事沒辦法和邱氏說明,她隻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婆媳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借此機會還說了不少薄春山幼時的事,自此婆媳二人關係又親近了不少,便不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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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邱氏所說的事,在西井巷又引發了一場熱議。
以前還沒發現,沒想到看似平常的顧家竟然發生過這麼多事,關鍵是外麵人幾乎沒有一個知道的。
胡大娘因此遭受了質疑,因為她的性格,她在西井巷就是遭人排斥的待遇,也就最近因為她貌似‘知道’顧家很多事,大家才願意跟她聊兩句。
這麼關鍵的事都不知道?
那平時胡大娘嘴裡有句真話沒有?會不會說的話都是瞎編來的?
沒人懷疑邱氏所言,因為就算讓她們自己來編,都編不了這麼離奇。且那董家是什麼人家,是當地大戶,也不是善茬,不是真有這事,邱氏敢往外頭說?
至於為何以前不說,現在敢說了?
可能以前沒撕破臉皮,現在終於撕破臉皮了?因此,也讓眾人明白為何之前顧家小女兒和齊永寧上顧家門,顧舉人為何那副態度的緣由。之前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顧家小女兒身上,如今看來齊家才是主因。
當然,這其中還有些事是串不起來的,但至少讓人感覺到齊家人做事有些不地道。
因為你家親戚做了惡事,人家跟你家退親,轉頭人家姐姐出嫁了,你卻納了人家小女兒為妾?
顯然這件事顧家人是不同意的,為此都不認女兒了,再加上齊永寧所說的那些話,幾乎讓人們把真相湊出了大半。
看來姐妹為了男人反目成仇是假的,姐姐是真不想嫁去齊家,可小女兒不爭氣,上杆子倒貼給人做妾,所以顧家才不認女兒。
這些話可把之後為了討好齊永寧,三番二次想登顧家門卻不得入,想借用鄰裡議論逼迫家人讓自己進門的顧玉芳氣得不輕。當然這也是之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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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西井巷因為顧家事議論紛紛之際,有一個消息火速席卷整個縣城。
聽說民兵團在黑石山附近剿滅了一夥兒潛藏在那裡的倭寇,殺了近百人,不日就將回歸定波。
這一消息讓所有人都詫異震驚。
無他,之前民兵團還在縣裡幫大夥挖地窖,大家對民兵團的印象是這群年輕的後生,以前據說都是混子,現在終於學好了。甚至有那之前對地痞混子都極為反感的人家,在見到真人以及後來接觸的中,都覺得這些人也不像傳說中那麼壞呀,都是挺靦腆挺勤快的後生。
前腳還是這種印象,後腳竟然跑去殺倭寇了?
錢縣令在縣衙笑得合不攏嘴,下命等民兵團回來時,一定要大張旗鼓地迎接。而與此同時這一消息也傳到了西井巷,頓時大家就忘了什麼顧家齊家的事,都轉移到民兵團身上了。
到了當日,定波碼頭上人山人海的。
民兵們率先下了船,中間是五輛獨輪車,其上碼著的是一個個人頭。這些人頭麵目不清,表情猙獰,但能明顯看出他們的發型都不是大晉人。
大家一邊害怕,一邊又想看,目光都聚集在那幾輛獨輪車上。
錢縣令笑容僵了一下,但也僅僅是一下,因為他也沒想到民兵團會是這種出場方式。
他走了幾步上前,麵露感慨、激動、讚賞、欣慰的笑容。
“你們很好,做得很不錯!朝廷不會忘了你們,定波的百姓也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尤其是你薄團長,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
一旁傳來陣陣歡呼聲,人群裡還有人叫著‘民兵威武,薄團長威武’。
漸漸這些聲音越來越大,化為一道洪流,幾欲衝破雲霄,讓人震耳欲聾,讓人們都情不自禁地跟著呐喊。
薄春山終於走到錢縣令的麵前,拱手道:“大人,幸不辱命!”
錢縣令露出讚賞的笑容,大聲道:“好,很好,你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錢縣令拍著薄春山的肩膀:小薄,你很好,很懂行啊?!
薄春山露出靦腆的笑:大人,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儘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