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說著,和顧玉汝相視一笑。
宮外在說選太子妃,宮裡自然也沒少議論。
這幾日僖皇貴妃總是拿著禮部送來的冊子看,趙昦碰見過幾次,再加上身邊的小太監嘴快,他自然也知道要給自己選妃的事。
也因此趙昦這兩日往春禧宮跑得格外勤,可要說他來這有什麼事,也沒有。
就這麼晃悠了兩天,當娘的哪有不知道兒子的,僖皇貴妃自然知道了兒子的心思,等趙昦再來時,就將他叫到麵前來,讓宮女把名冊拿來,讓他也來看看。
說是名冊,其實分了兩部分,一部分是一本厚厚的冊子,而搭配著冊子來看的,則是一個個卷軸。
似乎也知道這些卷軸占地方,所以卷軸不大,約莫一尺來長,攤開了裡麵就是女子的小像,那畫像上不光有姓名年歲,連家世都有注明。
趙昦沒料到母妃會做得這麼直白,俊麵微紅,但還是將冊子接了過來。
他翻了翻,看了看,又翻了翻,再看了看,翻得僖皇貴妃都察覺出異常,他才忙合上了冊子。
“怎麼了?”
“沒什麼,母妃。”
僖皇貴妃看了他一眼,道:“你有沒有什麼,母妃還不知道?你跟你父皇一樣,慣是愛遮掩,但什麼時候瞞得過我?”
趙昦開始還不說,後來被僖皇貴妃看得有些忍不住了。
“母妃,這冊子上是不是名單不全?”
“不全?你覺得缺了哪家的女兒?”說到這裡時,僖皇貴妃臉上已是帶笑,趙昦這才明白母妃就是故意的。
“母妃!”
趙昦從小就早熟,早就過了和娘撒嬌的年月,見兒子這樣,僖皇貴妃也十分感歎,這感歎裡有這些年來的艱辛,也有對兒子當年早熟的感慨。
“你要是瞧中哪家女子了,直接跟娘說就是了,還遮遮掩掩的?”
“娘,兒子沒有,兒子隻是……”
在僖皇貴妃的笑視下,他低垂著眼道:“這上麵怎麼沒有鎮海王家的女兒?”
鎮海王家的女兒?鎮海王薄家可就一個女兒。
僖皇貴妃一愣,而後眼神複雜起來。
趙昦自然沒錯過她的變化,小心翼翼道:“母妃?”
“你看中八斤了?”
趙昦視線偏移,裝著很從容自若道:“兒子是想既然要選妃,不如選個熟悉的,兒子與八斤也算熟識,還算融洽。”
他心裡發慌,自然錯過了僖皇貴妃臉色的變化,直到沒得來回應,他才感覺出異常:“母妃,可是有什麼不對?”
僖皇貴妃想了想道:“倒沒什麼不對的,隻是你若不是真看中了她,隻是想挑個熟悉的,不如打消這個念頭。”
“為何,母妃?!”
顯然趙昦有些失態了。
此時的僖皇貴妃又怎麼看不出兒子竟不知何時對八斤動了情,可知道這些除了讓她嘴裡發苦,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為何母妃?”
趙昦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恢複往日應有的冷靜,又問了一次。
這一次,僖皇貴妃無法回避了。
“你父皇不會同意的,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昦兒。”
“父皇為何不會同意?鎮海王不是被父皇引為心腹?若是兒子娶了靈犀做太子妃,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父皇為何會不同意?”
僖皇貴妃也不知該怎麼跟兒子說,她隻能抓住兒子的手,道:“昦兒,你還記得娘曾經跟你說過的那些話?就是你小的時候?”
那時候她雖有寵,但上麵還有個皇後,昌國公主這一脈實在太霸道,哪怕她有他護著,她也因此受了不少委屈。
彼時陛下才剛登基,朝廷又值風雨交加之際,外有倭寇未平,又有叛王在北方稱帝,讓朝廷顏麵掃儘。那是陛下最難的時候,偏偏安國公掌著京營的兵權,又是先皇臨終時選來輔佐陛下的大臣,陛下需要對方的支持,所以她這個生了陛下長子的寵妃,日子並不好過,也連累昦兒小小年紀就很懂事。
外人隻見到她母子二人風光,從不知他們經曆過多少艱難險阻,她從一開始就是攀附著陛下而生的菟絲子,萬般不由己,很早就知道自己若想在這南晉的皇宮裡活命,就隻有抱緊陛下,想他所想,思他所思。
那時候昦兒也隻是個皇子,還不是太子,她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嬪妃給陛下生下其他皇子,她隻能教導兒子——要想在宮裡生存,就不要忤逆你父皇的意思。
趙昦想起來了,但他臉色卻十分茫然。
“母妃,我不懂。”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快完結了,差不多還有一兩章的樣子。
八斤不會當太子妃的,這個應該從一開始大家就知道,不光山子和汝汝不願,八斤自己也不喜歡應天,所以不要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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