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心有靈犀。”采訪者笑了笑,把甜品盒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這是葉淮讓人給你帶的東西。”
袁星洲驚訝地看了眼,打開一瞧,卻是一隻滿鑽的“情人橋”手表。
盒子裡壓著一張藍色便簽紙。
袁星洲抽出來看了眼。
便簽上隻有樸實的四個大字“演出順利”,落款則是“大房老婆”
袁星洲:“……”
采訪已經接近尾聲,話題中斷之後,對方也不好繼續再問,於是放袁星洲去後台準備。
袁星洲雖然嫌棄這表過於精致,但還是立刻戴上,隨後拿著便簽紙跑了出去。葉淮的這個署名顯然是昨晚之後才寫的,從影視城到這邊,什麼物流也不可能半天送到。
所以是葉淮來了嗎?
袁星洲從來沒想過讓葉淮探班,但是一旦意識到對方可能來了,他的心卻再也靜不下來了。
離著錄製開始還有十幾分鐘,袁星洲抓著便簽,沿著采訪室的走廊瘋跑,到儘頭看了看,周圍沒人。又坐電梯下去,跑去電視大樓外麵,隨後又奔去停車場……
“葉淮!”袁星洲跑地氣喘籲籲,給葉淮發視頻那邊沒有人接,他便語音留言,“我收到東西了!”
他想問你是不是來了,但是又怕萬一自己自作多情,再讓葉淮難做,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問出口,後麵發了十秒的空白語音過去。然後轉而問小鐵:“小鐵,葉淮現在在劇組嗎?”
停車場範圍太大了,袁星洲跑了半圈之後才想到葉淮假如從片場過來,怎麼可能會開自己的車,便隻得再跑回去。
瞿麥已經在等著他了。
“該去後台了。”瞿麥看他跑的滿身是汗,不由一愣,“怎麼,出事了嗎?”
袁星洲搖了搖頭,平定下喘息,從後台繞去觀眾席那邊,朝著座位上張望著。
“觀眾都是提前一小時入場的。”瞿麥隱約猜到了一些,笑道,“下麵的人都是請的,隻有一小部分粉絲,安排在最後麵。”
“袁哥。”小鐵也發來了回複,“淮哥在片場呢,怎麼了?”
袁星洲愣了一下,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想多了。
“沒事。”袁星洲道,“我就問問他。”
瞿麥招呼他去候場。
“我們是下一組。”瞿麥道,“穩一穩,該上台了。”
“好的。”袁星洲點頭,想要跟小鐵說兩句什麼,卻又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最後隻得收起手機,交給後台人員。
化妝師給他稍稍地補了妝,前麵的舞台布置完畢,袁星洲跟瞿麥於黑暗中走上台,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上一場的表演剛結束,台下的觀眾嗡嗡地討論自己的事情,評委們也在不遠處聊天。
燈光亮起,袁星洲的腦子空了一瞬,看著溫柔的燈光打在吉他上,落在自己的指尖,忽就找到了一種久違的感覺。
原本的緊張感瞬間如潮水般退去,吉他的琴弦上跳動起第一個音符的時候,周圍的噪音頓時被滌去大半。
“I don\'t know you……”
鋼琴伴奏同時響起,袁星洲的低音清冽,瞿麥的高音溫柔,二者音色完美融合又相互區彆,開場便把觀眾們的情緒給拉住了。
兩句之後,瞿麥起身,走向舞台中央。
袁星洲自彈自唱,柔勁的聲音兜滿了情緒,似乎從天潑下,淋了在場所有人滿頭滿臉,眾人寂然無聲,仰望著聚光燈下的安靜身影。
這首串燒歌曲的開頭,原是一曲經典的電影插曲。
影片中兩個失意的人因音樂結緣,相互吸引,最終卻沒有所謂的大團圓。片子的基調溫柔又憂傷,原唱嘶啞滄桑,而袁星洲的音色和氣質,演繹地更像雨後鬆軟的泥土,帶著潮濕的曖|昧和細膩的惆悵……
葉淮坐在最後一排,帽簷壓到極低,然而漂亮的側顏仍是引得旁邊的人頻頻側目。
他頓時有些不高興,覺得這幾人暴殄天物,不懂欣賞。
然而很快便有人認出了他,隨後前一排也有人回頭來看。
台上,袁星洲已經吉他solo完畢,完美切入了另一首歌的副歌,順利交給了瞿麥。
葉淮怕影響他們,猶豫半晌,隻得不舍地看了眼台上的人,轉身偷偷溜了出去。
夜霧降臨,外間主路上車流不息,來來往往的歸家之人,連綿不絕,卻又奇異的平靜且溫暖。
葉淮也被剛剛的那段前奏勾起了情緒,那種一種說不清的憾意。
台上的袁星洲對他來說太熟悉,又太陌生了。
他想起了多年前,每次演出結束後對著空座位謝幕的袁星洲;想起隊友們在台上爭相表現,互相賣腐互動時,默默在眾人身後彈琴伴奏的袁星洲;以及無家可歸,在節日和放假時無處可去,四處“流浪”的袁星洲。
那個始終遊離在團隊邊緣的人物,他雖然有所關注,暗中觀察,也曾一度默默地保護,但終究是不夠。
手機的屏幕突然亮起。
微信上,袁星洲給他發消息,告訴他自己演出結束了。
“……對了,我戴著你的表上的台,這個也太閃了。”袁星洲在那邊笑得很開心,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而且……我還以為你來了呢。”
葉淮劃開屏幕,又聽了上麵一條。
那是一段十秒的空白語音,袁星洲在奔跑著找他。
“是的,我來了。”葉淮看著遠處的萬千燈火,喉頭一哽,低聲道,“……我來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麼有肥起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