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頭(2 / 2)

溫暖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對姚曼芝說:“讓私人偵探千萬小心,如果發現他的行蹤,先不要打草驚蛇,第一時間通知我,這件事還要繼續保密,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當然。”

溫暖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病床,知道她的女扮男裝生涯還要再繼續一段時間了。

......

兩天後,學校裡,當江焯再度看到一頭俊逸短發“溫寒”,穿著清爽的男款白襯衣,在全班女生的花癡注目下走進教室的時候,他稍稍愣了一下。

溫暖坐下來,將書包塞進課桌裡,問道:“看什麼,不認識你寒哥了?”

江焯抽回目光,漫不經心喃了聲:“沒什麼。”

他又側過臉,打量了她一眼,少年側顏輪廓完美,短發乾淨利落,幾縷劉海遮蓋了眉毛,桃花眼內勾外挑,形狀飽滿。

他的視線下移,又落到了她的鎖骨和更下麵平坦的...

溫暖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怎麼,一個清明沒見,又把我忘了?”

江焯很正經地問了聲:“你是誰?”

溫暖以為他在開玩笑,側過身子迎向他,唇角彎了彎:“實不相瞞,我是你前世今生、命中注定的...爸爸。”

江焯翻了個白眼,幾乎立刻確定,麵前這“少年”,還是那丫頭扮的。

五官可以一模一樣,身形動作可以模仿得來,但是她的神色氣質卻是獨一無二的。

溫寒本人...可笑不出她的傾城絕色來。

關於溫寒的事情,江焯沒有多問。

他一貫是個順其自然的性子,既然溫暖還要繼續玩這遊戲,他自然奉陪到底。

江焯繼續趴桌上,懶懶地打了個嗬欠,閉上眼睛:“睡會兒,幫我盯著。”

溫暖指尖轉著筆,笑著說:“行了,你放心睡,爸爸給你保駕護航。”

五分鐘後,江焯看起來是真的睡熟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梢掃入窗框,在他臉上投下一片斑駁的光影,皮膚白得似乎在發光。

她偷偷伸手,好奇地摸了摸江焯的頭發。

當然,隻敢摸摸發尾,畢竟江焯這人平時最愛惜他這一頭白毛,誰都不讓碰。

比想象中的柔軟順滑,當然,如果發型再適當修剪一下的話,興許能整出個明星的潮流範兒。

他就像午後淩空的驕陽,如此與眾不同,又如此...灼灼刺目。

記得十三四歲那陣子,她和萬千少女一樣沉湎於言情,曾經誇下海口說要談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要刀山火海、願意為你生,為你死的人。

師兄弟都說她是中二病,勸她現實。這世上,上哪兒去找個刀山火海的愛情,愛你愛到骨子裡,把心給你,命也給你,你是西施還是貂蟬,是趙飛燕還是楊玉環啊?

溫暖看著少年乾淨的臉龐,忽然覺得,她肯定舍不得要他的命,她肯定在他上刀山之前,先一步跑到他麵前去攔住他了。

喜歡一個人多麼不容易呀,她心裡暗暗篤定,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小白毛。

溫暖摸著他的頭發,就像摸狗狗一樣,一邊摸,一邊傻笑。

身後,傳來了葉青肺癆病人一般的咳嗽聲:“咳咳咳,咳咳咳咳!”

溫暖皺眉,回頭正要讓他有病吃藥,卻不成想,迎麵而來是班主任張誌明那張死人似的麵孔,嘴角掛著東廠都督般陰邪的笑――

“溫寒同學,江焯同學的頭發,好摸的呀?”

溫暖:......

*

過去在江焯和“溫寒”這段看起來曖昧不明的關係當中,江焯被請到辦公室喝茶的次數,遠遠超過了溫暖。

更多的時候,其實他都一直“保護”著她,

當然,他保護的人一直都是“溫寒”,他把溫寒當成知交和哥們,或者更多...

呸呸,自作多情。

“溫寒,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

張誌明嚴肅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連連點頭,關乖乖道:“我聽著呢,張老師,您說到了男同學和男同學的交往,更應該把握尺度。”

“當然,老師相信,你和江焯隻是純潔的兄弟情,沒有過多摻雜其他成分,這樣,下節課你就去把位置換了吧。”

溫暖無奈地說:“張老師,換位置這事兒,真不是我說了算,你得找江焯,他要同意換,我麻溜兒就換了!”

張誌明當然知道,讓江焯鬆口同意,絕對比愚公移山還難。

那小子認死理,一但是他確定的事情,萬難改變。

“咳咳,這個事兒暫時先不提,對了,過幾天運動會,我讓體育委員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你好好給我將功補過,咱班的榮譽,就靠你了。”

溫暖輕鬆地笑了笑:“放心吧張老師,這個交給我。”

運動會什麼的,對於她來說,絕對小case。

溫暖走出辦公室,大樓花台前,江焯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站在階梯邊上,跨上去又跳下來。

陽光照耀在他身上,仿佛將他籠在一片純白中。

他給溫暖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少年。

“你在這裡乾什麼呀?”溫暖走過去,背著手問他。

江焯站在階梯上,居高臨下看著她,皺眉問:“老張讓你換位置了?”

“嗯。”

“想都彆想。”

溫暖就知道他不會同意,說道:“行了,反正老張說讓我下周運動會好好表現,要是拿了名次,興許一高興就放過咱倆了。”

這話說出來,兩個人聽著都覺得有點怪怪的,好像...他們倆真有什麼似的。

江焯走下一級階梯,問道:“早讀課,你不好好看書,摸我頭發乾什麼。”

溫暖微笑著踮起腳,又要去摸他頭發,不過被他偏頭躲開了――

“你頭發舒服呀,我最喜歡摸軟軟細細的頭發了。”

江焯似乎有些驕傲:“我以前發質更好,不過染了,有點傷。”

“那為什麼要染啊?”

他理所當然地說:“帥。”

溫暖嘴角抽了抽:“你審美真奇特。”

“不然老子也不會...”話音未落,他忽然頓住。

溫暖還在等他繼續說下去,江焯卻不再提及這個話題了,踱著步子下了兩級階梯,然後將腦袋湊到她麵前。

溫暖:“乾嘛。”

他抓起了她的手,摸到了自己的頭頂――

“不是說很舒服嗎,讓你再舒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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