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議論人家,似乎不太好。”
“反正又沒有彆人知道,聊天而已嘛。”
李航熙聳聳肩,說道:“聽說他出任務受過重傷,為了救一個小孩,差點把腿都炸沒了。”
“殘疾了?”
“外表倒也看不出來,跟正常人一樣。”李航熙搖搖頭:“去年就錄取了,不過因為受傷,休學了一年,肯定是哪裡有毛病的。”
林宛然又問:“他長得好看嗎?”
薑碩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沒好氣地說:“好不好看,跟你有關係嗎。”
林宛然癟嘴:“隨便問問啦,這種醋你都吃。”
李航熙笑著說:“好不好看,我們男孩子也不好說,這得交給你們女孩來評價。”
“行啊,下次你們練兵的時候,記得叫我們一聲,過來看帥哥。”
李航熙望了望溫暖,說道:“其實我覺得外表還在其次,內在美比較重要吧。”
溫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看著自己說,不過還是禮貌地點點頭,表示讚同。
快到集合訓練的時間了,薑碩送林宛然出了校門,兩個人膩膩歪歪好一陣子才分彆。
後來林宛然又拉著溫暖去奶茶店買新出的芒果多多奶茶。
奶茶店人很多,溫暖拿了號,排在幾個女孩子後麵。手機響了一下,是溫寒問她會不會回來吃晚飯。
溫暖快速編輯短信――
“要的,今晚想吃紅燒魚。”
溫寒:“每天大魚大肉,也沒見你給我交生活費。【鄙夷】”
溫暖笑了笑,抬眼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奶茶店落地玻璃前經過。
雖是一晃而過,溫暖全身的血液卻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那是日日夜夜徘徊在她心裡的影子,大概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擺脫的影子。
溫暖穿過擁擠的人群,朝著奶茶店大門跑去,身後,林宛然喊道:“你去哪兒!”
溫暖充耳不聞,跌跌撞撞地出了奶茶店,大街上全是一張張青春洋溢的陌生麵龐,卻獨獨找不見那張熟悉而英俊的臉。
”江焯!”
溫暖又跑到街頭,焦急地四下張望。臨近晚飯時間,商業街人影攢動,那人早已經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仿佛劃過心裡的一道彩虹,瞬間褪變成黑白色,
她大概是出現幻覺了。
林宛然拿著兩杯奶茶走出來,問道:“你怎麼忽然跑了?”
“看到一個人。”溫暖怔怔地答道:“一個很像我男朋友的人。”
“男朋友!”林宛然咬著奶茶吸管,驚訝地說:“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有男朋友!”
溫暖有些失落地往回走:“有的。”
隻是後來弄丟了。
林宛然聽她這話裡的意思,倆人肯定已經分手了,指不定還有一段不小的情傷。
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的小姑娘,請睜開你的眼睛看看著周圍,這裡是全國最高階的大學城,隔壁還有長腿蜂腰的警院小哥哥們,失去了一棵樹,你還能擁抱一整片海洋啊!”
“嗯。”溫暖對她勉強地笑了笑:“我會走出來的。”
隻是她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擁抱海洋了。
......
晚上吃飯的時候,溫暖無意中隨口說了句:“我今天看到江焯了。”
溫寒差點被一根骨頭卡住喉嚨。
什麼鬼?
她都已經很久很久...沒再提起這個名字了。但有時候,越是避而不談,越證明放不下。
是啊,怎麼可能放下,
“你...你在哪裡看到他?”
“警院外的一家奶茶店門口。”溫暖淡淡道:“我一出去,他就不見了,怎麼都找不到。”
溫寒看著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後說道:“那個...妹妹,我明天沒課,要不我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我又沒病,看什麼心理醫生。”
“你這都出現幻覺了。”
“精神有問題的人,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幻覺。”溫暖的筷子攪動著碗裡的米粒,說道:“我知道,那隻是幻覺。”
溫寒擔憂地看著她:“你確定不要去看看嗎...”
溫暖放下筷子,說道:“沒那麼脆弱。”
最難的那段時間她都撐過來了,更何況現在。
那段時間,警校的新生還沒有辦校園卡,大門可以自由出入,溫暖時不時也會去他們的校園裡逛逛。
雖然知道那隻是幻覺,可是她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總是忍不住去想...萬一呢。
即便真的是幻覺,再讓她多看他一眼,也好啊。
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黃昏的校園操場上,有不少男孩奔跑打球的身影,讓她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一般。
她坐在樹下的木製橫椅上,看著操場上穿迷彩T的男孩們恣意揮灑汗水的身影,仿佛他也在其中。
溫暖看著他的影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便如珠子般滾落。
她本來不想哭的,都已經很久很久沒哭過了。
周圍人來人往,有些丟臉,溫暖低下頭,袖子用力地擦掉眼淚。
也許她真該聽溫寒的,去看看心理醫生,也許好受些。
心理醫生不是會催眠術嗎,幫她催眠,讓她能在夢境裡見到他,哪怕隻見一麵,她也會開心些。
溫暖低下頭,給江焯發短信。
距離上一條信息已經一年過去了,上一條信息內容是:“江焯,來帝都找我。”
整整一年,音信全無。
又是一滴眼淚,“啪”地掉在手機屏幕上。
溫暖手肘撐著膝蓋,躬著身子,手捂著臉,呼吸非常克製,想要把這一陣難過的情緒收回去。
身邊,似有人停下了腳步,再看她。
溫暖閉著眼睛,有些煩躁,正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那個無數次出現在夢裡的低沉嗓音――
“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