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微風撩動著窗簾。
床側便是小小的四方天窗戶,溫暖迷離的目光望著天空繁星點點,她能感覺到時而溫柔時而迅猛的浪潮從四麵八方湧來, 將她的身體和靈魂一整個吞噬。
浪潮拍打礁石的那一刹那, 她的手緊緊攥著柔軟的布料, 腳背也繃直了,一陣陣電流的酥麻感竄上脊梁, 宛如煙火般,在腦中綻開。
她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幾次,又醒過來幾次, 簡直不知道, 她甚至懷疑江焯一整晚都醒著,都在瞎折騰。
半夢半醒間,溫暖感覺到指尖有涼涼的感覺環住了她, 但是她實在是太累了, 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又跌入了沉沉的夢想。
......
窗外天光大亮,溫暖睜開眼, 便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英俊五官。
少年以一種強硬的姿態抱著她,仿佛將她當做圈地侵占的獵物一般。
溫暖試著推了推他,不過沒有推開, 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了。他低吟了一聲,嗓音沙啞而性感。
溫暖立刻停下來, 不敢亂動,生怕弄醒他, 她可不敢再弄醒他了。
她將手從被窩裡抽出來,恍然間看到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 發現手指間竟然帶著一枚銀色的指環。
在晨曦的微光裡,指環倒映著璀璨的光澤。
那枚指環戴在她的修長的手指上,大小合宜,她將左手放在窗邊,對著陽光看了好久好久,嘴角溢著笑。
轉過頭,不知何時,江焯也醒了過來,正凝望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溫暖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喜歡嗎?”
“這是什麼?”
“戒指。”
“我知道是戒指。”溫暖試著將它摘下來,可惜沒有成功:“我的意思是...你都沒有求婚,給我戴什麼戒指。”
“我問過你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皺眉道:“現在想反悔?”
“你問過我了?”溫暖愣愣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問過我。”
“昨天晚上,你忘了你叫我什麼?”
溫暖回憶了半晌,才恍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她在那樣的情況下,的確是喊了蠻多稱呼。
從“江焯”到“哥哥”,最後好像還喊了“老公”什麼的。
啊啊啊!
回想到昨晚的場麵,溫暖頭皮都要炸了。
“我...我那時候是...這怎麼能作數呢!”
江焯翻身將她按在身下:“怎麼不作數?”
她臉頰燒得通紅,語無倫次道:“如果這都能作數的話,那我還喊了...喊了爸爸,難不成你還要當我爸爸,養我一輩子嗎。”
“你他媽也太可愛了吧。”
江焯放開她,躺在床上,手臂擱在額間,遮住了眼睛,笑得一臉爛桃花。
“養你一輩子,爸爸答應了。”
溫暖抬腿踹了踹他。
......
後來的時光,變得很慢很慢,溫暖在工作的同時,順利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大學期間,葉青便在網絡上連載漫畫,已經成了小有名氣的畫手,也有了自己的獨立作品。畢業的那天,在兄弟們和溫暖精心的策劃下,葉青在學校在學校的青草河畔,向趙檸萌求了婚。
趙檸萌感動得話都說不清楚,隻知道一個勁兒抹眼淚。
她沒有嫁給曾經用年少時光去喜歡、並且以為自己會永遠守護的那個少年,她哭著答應了葉青的求婚,因為在她麵前的男孩,才是真正陪伴她走完了一整個青春的男人。
而她也知道,他還會陪伴她,走過接下來的漫漫人生。
溫寒整整用了兩年的時間,終於從失戀的陰霾中走了出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事業上,開始跟著父親學著企業經營管理方麵的知識,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都越發顯得成熟穩重了。
畢業那天,酒吧裡,他跟溫暖開玩笑,說自己也算是擁有青春的人了,溫暖還笑話他:“說得好像誰沒有青春似的。”
“那不一樣啊,你知道青春是什麼嗎?”
“是什麼?”
“青春是遺憾、是不甘、是錯過,是let it go....”
溫暖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