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碧雪心如止水,“那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一句話?”
韓清辭看著她,“哪一句?”
“我說,如果我跟你在一起,那我一定信任你。要是有一天,我不信任你了,那我一定會離開你。”薑碧雪濕潤的眼睛看著他,“這句話,不是開玩笑的。”
韓清辭墨色的眸子黯了黯,“所以,我現在已經不值得你信任了麼?”
“嗯,可以這麼說。”
韓清辭薄唇輕抿,看著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難得的,他的眼眶泛起了紅。
兩人麵對著麵在四合院門口,相顧無言。
“那我先走了。”薑碧雪繞開他往停車的地方走。
手腕被抓住,薑碧雪回過神時,人已經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隱忍的氣息在耳邊拂過,“你不覺得你太狠了嗎?”
“那到底是誰?讓我狠下心的。”
清辭,是你。
她當初決定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說過,她眼睛裡容不下半點沙子。
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女人能容忍自己的愛人為了自己的白月光上刀山下火海?
最起碼,她薑碧雪就做不到。
她相信韓清辭有那麼一點愛她,但在他心裡,到底誰更重要,那一場火已經證明地清清楚楚。
韓清辭的做法,薑碧雪一點也不意外,她早就知道葉雅靈對他來說有多特彆,也早知道葉雅靈對他來說有多重要,而她當初答應要和他過一輩子,不過是她下的一場賭局。
賭韓清辭為了她,會淡忘葉雅靈。
可是,她分明就輸了。
薑碧雪從他懷裡掙開,韓清辭悶哼一聲,臉色慘白。薑碧雪注意到他的左手,雖然有袖子包著,但她看得出他的左手受傷了。
不用問也知道是衝進去救人的時候受的傷。
薑碧雪說:“對不起。”
“沒事。”韓清辭臉色稍微緩解,但他此時此刻總讓人覺得有些狼狽,紅著眼眶,臉色有些蒼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嗎?”
“不能。”薑碧雪頓了頓,“好聚好散。”
說完,她轉身走了。
車上,麥曉東在駕駛座上等著,薑碧雪上了副駕座,扣上安全帶。
“雪姐,回你家嗎?”
“嗯,對。”
麥曉東啟動車子,偷偷看了一眼薑碧雪,總覺得她臉色不對,好像快要哭的樣子。
是不是剛剛跟韓清辭鬨不愉快了?
薑碧雪沉默了許久,待情緒調整過來後,她說:“曉東,下周我要跟父母一塊去加拿大,國內的工作可能要暫停了。”
麥曉東很震驚,“啊?要去多久?”
“不知道。”薑碧雪說:“我爸心臟不好,需要治療,我想這段時間陪著他。”
麥曉東撇了撇嘴,娃娃臉上寫滿委屈,“雪姐,那我怎麼辦?”
“我會讓平哥一次性支付你未來一年的工資,你要是覺得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無聊,去做彆的工作也可以。要是等我回來了,你也願意回來,那我會很歡迎。”
薑碧雪連這個計劃都做好了,麥曉東突然傷感,“雪姐,你這決定也太突然了。”
薑碧雪也知道很突然,確實,最近的事每一件都很突然,都沒有給她心理準備的時間。
“抱歉,我以後一定會提前通知我的決定。”
——
“Cheryl,聽說你要回加拿大?”咖啡廳外的太陽傘下,薑碧雪和秦恒坐在一張圓形的咖啡桌旁。
薑碧雪緩緩攪著杯子裡的咖啡,“嗯,後天的飛機。”
秦恒靠坐在編織椅上,翹著二郎腿,神態永遠都帶著不緊不慢的慵懶,“這個決定有點突然。”
薑碧雪扯起嘴角,“最近發生的事情,每一件事對我來說都很突然。”
秦恒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他不大喜歡這裡的咖啡,隻抿了一小口就沒再喝,“加拿大是個很不錯的地方,無論是自然環境,還是人文環境,都適宜居住。”
薑碧雪看著他笑了笑,其實她有點摸不清他今天找她出來的原因是什麼,“Alex,我以為你會勸我彆走。”
秦恒坦然,“Cheryl,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把自己的思維強加於彆人身上。我不會勸你留下,也不會勸你不要離開Kent, 我相信每一個成年人做出的選擇都有他的道理,而我作為旁觀者,或許一無所知,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去勸說。”
薑碧雪撐著下巴看著他,“所以Alex,你是我見過活得最瀟灑的,你把一切都看得很透,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左右你的情緒。”
秦恒道:“Cheryl,很高興聽到你這樣的評價,不過,我也有苦惱的時候。”
“每個人都會有,或多,或少。”
秦恒笑了笑,“Cheryl,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嗯,問。”
“在你眼裡,我可算得上你的朋友?”
“當然。”
“那這一次,你要去加拿大多久?以後我們可還有機會見麵?”
薑碧雪想了想,“還不知道,短的話,三五個月,長的話,還真不好說。”
“你熱愛演戲,我想你不會放棄的。”
薑碧雪:“至少現在還沒想過。”
“那放棄現在你已有的熱度名氣,會後悔嗎?”
薑碧雪搖頭,“不會,我是個演員,熱度和名氣很重要,但不是我最終要去追尋的東西。”
秦恒那雙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個笑,帶著讚賞,“Cheryl,這是我在娛樂圈裡聽過最真摯的話。”
“謝謝。”
秦恒的背離開椅背,右手虛撐著側臉,“Cheryl,要早點回來,我會想念你的。”
薑碧雪看著他,抿唇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