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這麼抱著的這一會兒,她心裡其實一直懸著樂夏那件事,她該怎麼做。
其實她做東西都有保存的習慣,隻不過當初她用來寫SunParadise方案的電腦當時出了點問題拿去維修,修完東西全不見了,也沒來得及備份,維修的人跟她說恐怕是很難找回了。
她當時也讓人繼續幫忙修,但都沒能成功找回,想著也沒什麼太重要的東西,直接就換了台新的電腦。
但畢竟是唯一的這麼一點可能性,她還是想再試著看看有沒有挽回的可能。
所以慕朝禮從書房櫃子底下找到自己塵封許久的電腦,等充滿電以後,輕手輕腳背著包出門了。
慕朝禮找了一家最大的蘋果店,找到維修人員以後,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案。
“應該是硬盤壞了,如果硬盤不壞的話,文件還都是可以找得到的。”
慕朝禮不解:“可是硬盤怎麼會壞……我當時前一天用得還好好的。”
“電腦有沒有進過水?”
慕朝禮搖頭:“沒有。”
“那其他的方法就比較複雜了,比如你全盤格式化的時候拔掉電腦電源插頭之類的,但一般也不會去做格式化這種操作就是了。”
慕朝禮點點頭:“不行就算了吧。”
因為比想象的時間花的要少,慕朝禮從蘋果店裡出來以後,陳叔還沒來,於是就跟陳叔說她先自己到處逛一逛。
這一片雖然也算是申城市區,但已經有些年代了,往前走一段,大多都是住宅區,充滿著老申城的風情。
兩邊高大的梧桐樹葉連成一線,在寬闊的馬路上投下斑駁光影。
烈烈正午,這會兒路上沒什麼人,偶爾會有幾輛車和電瓶車行駛而過。
也正因此,慕朝禮才會看到對麵的人行道上,那道熟悉的背影。
出於好奇,她追了過去。
她跟著那道身影在小區裡彎彎繞繞,最後看著她鑽進一棟樓裡。
慕朝禮沒有跟進去。
她四處環顧了一下。
這個小區有些年代感了,白色的牆體掉落了不少油漆,露出裡麵的灰色牆體。房屋大多平矮,沒什麼高層。
等了沒多久以後,樂夏就從裡麵出來了。
她大概是上班休息的時候跑了出來,上半身穿著黑色女士西裝,一副都市精英白領的模樣,和周圍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樂夏從裡麵出來,看到慕朝禮,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麵上卻仍是波瀾不驚的模樣。
樂夏看向慕朝禮,好像無事發生過一般,語氣如常:“你怎麼來了?”
慕朝禮也看著她:“不打算和我說點什麼嗎?”
“你想聽什麼?”
樂夏笑了笑,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更談不上歉意:“道歉?求你原諒?還是和你說我另有隱情?”
“不過另有隱情……或許有。”
樂夏笑了:“畢竟你可能並不知情,我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開始討厭你了。”
再之後……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從討厭慕朝禮,變成了恨。
慕朝禮平心靜氣地聽她講完這些,很奇怪的是,她居然不覺得有任何憤怒、委屈或者是震驚的情緒。
以至於反問的時候語調都沒有任何的變化:“理由呢?”
沉默了片刻,樂夏近乎平靜地說出了兩個字:“嫉妒。”
她說這話的時候坦然到讓人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仿佛是,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錯。
樂夏又重複了一遍說:“我嫉妒你。”
她從來都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出於嫉妒,而是她知道自己嫉妒,卻仍然遵從本能這麼做了。
因為這份妒意,早已不知不覺,深入骨髓了。
頓了一會兒,樂夏又說:“記得許群麼?”
慕朝禮蹙眉想了想,重複了一遍:“許群?”
名字好像有點熟悉,但她的確沒什麼印象了。
“我喜歡了他很久,有一次終於鼓起勇氣對他表白,被拒絕了,你知道他怎麼對我說的麼?”
“‘我覺得我們兩個不太合適,我看你那個朋友,慕朝禮就不錯,不然你介紹我們兩個認識認識?’”
樂夏自己也不知道,原本埋藏在內心的自卑,是怎麼在一點一滴的相處中,一點一點發酵變大,以至於連自己都控製不了的,甚至有點恨她。
日積月累,經久不散。
而慕朝禮也愣了。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慕朝禮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有些茫然,“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喜歡過許群。”
“說了有什麼用嗎?”樂夏自嘲地笑了笑,“隻會讓我覺得我們之間差距更大?讓我覺得更加無地自容?”
“慕朝禮,你輕易而舉地得到了這一切,生而為人,我們憑什麼這麼不同?”終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樂夏的臉上,出現某種,近乎於恨意的表情。
空氣靜了半秒。
慕朝禮說:“我沒有辦法告訴你為什麼這世界這存在這麼多不平等。”
她有條不紊地,直視著樂夏的眼睛,近乎犀利地問道:“但是我想知道,你現在這麼理直氣壯地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而且心安理得地做著這一切,就能掩飾你自己的無能嗎?”
“SunParadise的方案,小組的作業,你都做不出來,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蒼天饒過誰,樂夏還晃蕩。(她真的快了快了!
讓我們忘記這些不愉快,來誇一下在發著高燒還能那啥起來的英勇威武的薄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