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禮愣住了。
不僅僅是因為這九張圖裡的人都是她。
從原本歪歪扭扭的構圖和千奇百怪的角度,到逐漸有她完整的正臉,再到最後一張,她雖然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腮幫子鼓鼓的,但是半垂著視線,睫毛卷翹,她側臉五官標致,居然顯得有一些可愛。
她怎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這麼會拍照了?
底下還有不少評論。
【公然秀恩愛啊!】
【之前預售的時候不是還有人質疑來著?薄總真是高調秀恩愛又啪啪打臉】
【薄太太也太好看了吧】
【看這照片就知道,情人眼裡出西施,嘖嘖嘖】
當晚,慕朝禮走到書房,看到男人坐在椅子上,正半磕著眼,似乎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在薄明亦耳邊輕聲說了句:“老公,你回床上睡吧。”
男人半夢半醒地睜開了眼。
看到是她,下意識地就把人往懷裡帶,薄明亦雙手環在她肩膀上,把頭埋在她肩頸處,聲音還透著點微醒的微啞:“不想動。”
慕朝禮也搬不動他。
於是就這麼被他抱著坐在懷裡,誰能想到,這麼一抱,就是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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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的慕朝禮還是被莊芩的叫喚給吵醒的。
一睜眼就是莊芩那雙大眼睛。
慕朝禮嚇得一個激靈,從薄明亦懷裡一下掙脫開,但因為一晚上沒動,這會兒四肢還是僵硬的,“撲通”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這聲響連帶著薄明亦也醒了。
他看著慕朝禮摔到了地上,很快動了兩下身體,扶起她。
薄明亦皺了皺眉:“大早上的叫什麼?”
“這都八點半了……”莊芩對著薄明亦說,“換平常你早起了。”
“哎呀我這不是沒想到嗎,這小夫妻恩愛的方式花樣百出的。”
莊芩裝作委屈似的啜泣了兩下:“妹妹心裡酸,妹妹忍不住打擾。”
“……”
“彆貧。”男人又道,“有什麼事直接說。”
“就是,我想來找嫂嫂,看看我的口紅是不是落她那了,找不到了。”
薄明亦:“找口紅你急什麼?”
“我這不是要回美國了嗎!在收拾行李呢!能不急嗎!”
莊芩這會兒也急了,她哥簡直見色忘妹、護妻狂魔的典範!
聞言,慕朝禮驚訝道:“莊芩,你要回美國了嗎?”
“對啊,他沒告訴你?”莊芩說,“我這幾天還有一點工作沒做完,他們又都忙著給我辦送彆餐什麼的,我就沒來得及說。”
“昨天看嫂嫂你也睡下了,但是我和我哥說了啊,我明天一大早的飛機。”
慕朝禮的視線很快看向薄明亦。
男人頓了頓,波瀾不驚地啟唇道:“忘了。”
“……”
莊芩望天,心想:
果真是到了她該走的這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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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薄明亦回公司上班,而慕朝禮當天晚上還有個宴會要參加,莊芩無奈,在溫莎半島的最後一晚,居然要一人獨自度過。
而另一頭,慕朝禮收到了ElieSaab的抹胸款禮服裙,她也不知是賭氣還是怎麼的,最後還是選了這件V領森綠色禮服裙,金色腰帶束起,裙擺是精致花紋刺繡。又去做了造型後,這才奔赴宴會。
這次的宴會在私人豪宅上舉行。
地段略為偏僻,但是這處豪宅據說是以前某個英國人在此以英國承包為原型所建的彆墅,非常對稱的兩側結構,尖頂白牆,到了夜晚,發出幽暗的光,很有上世紀英國古堡的味道。
慕朝禮提著禮服裙優雅地走了進去。
宅內白色和暖黃色的燈光交錯,不少名媛太太手握香檳,觥籌交錯。
慕朝禮一出現,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然而這議論多半褒貶參雜。
“說起來,這次薄總怎麼沒有和她一起來?”
“不是據說他們感情挺好的麼?”
“對啊對啊,前不久慕大小姐和薄總兩人在網上公然高調秀恩愛呢!”
“是麼?”
“薄總不是向來低調麼,最近這麼高調才不正常吧?我看之前傳的離婚,才八成是真的。”
“不過今天的宴會是趙總辦的,趙清你們知道麼?之前薄總替他太太出頭的那男的,就是趙清未婚夫。”
“嘖嘖嘖,看來今天有的好戲看了。”
她並未理會,隻是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隨意地拿起了一杯香檳,徑自坐到了一旁的沙發裡。
沒過多久,宴會很快開始。
這場宴會還有一個重頭戲——就是小型拍賣。
許多名媛太太世家子弟都會在這裡購買一些從各地買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而出拍品的多是舉辦宴會的人,因為不想外流,所以會選擇在小範圍內拍賣出售。
“各位晚上好,很高興大家今晚能來此參加這個宴會。”
現在站在台上說話主持的人就是趙清,這次舉辦宴會的,趙總的女兒。
“相信在座大家都對起拍規則很了解了,但以防有人是第一參加,我還是簡單描述一下規則。”
“今天一共有五件展品,拍三次,價高者得。”
“接下來,那就開始了——”
第一件,是白釉暗刻龍紋杯一對。
明清時期官窯出品的釉瓷,精煉單色臻於頂峰,沒有繁複的花紋,是純色,又有些透明的質地,在光線下,杯壁內沿呈現出一種淡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