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程綿綿手掌上流出來的血,她仿佛放棄了掙紮,有氣無力的笑出了聲,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你知道嗎,我剛才突然想通了,就算手治好了也沒用,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這個人可能天生就不配擁有美好的東西,因為一旦擁有了,彆人覺得礙眼,很快就會用最慘烈的方式失去。”
一個小時前,她還給自己加油打氣,可當這種令人生理性恐懼的疼痛傳來,她看到自己的皮肉分離,忍不住在想。
她為什麼要遭受這些?一遍又一遍的傷害。
如果程思錦想,她還會用其他方式來奪取她的生活,事實證明,她所有的努力都是沒用的。
白費勁。
突然,雄心壯誌都散了,那股抑鬱負麵的情緒攫取了程綿綿的所有心智,她就要一個廢手,就這麼窩囊的活著,又怎麼樣。
有本事他們弄死她。
可沒想到卻被謝知言強硬的阻止,情急之下她說了些口不擇言的話,不過這樣更好,早點認清楚彼此,不要保留任何幻想,這樣以後的日子或許還能過的平靜一些。
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治療結束,程綿綿的右手又重新裹上了潔白的紗布,由於徹底的清創導致整個手都腫起來。
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腕,已經青紫一片,全是那男人箍的。
也不知道這人的手是怎麼長的,有力的讓人害怕。
剛才不覺得,現在一動就覺得疼痛難忍,謝知言見狀直接一把將她抱起,“彆亂動,小心再受傷。”
一路就這麼回到房間,將她穩妥的放到床上,擺好枕頭靠墊在她身後,謝知言這才開口。
“抱歉,剛才太粗魯了。”
然後拿出來辛老臨時提供的跌打損傷藥,不由分說的給她塗起來。
“疼就叫出來,彆忍著。”看她咬著唇不聲不吭的模樣,謝知言建議道,“你不知道嗎,越是忍著就越疼,叫出來發泄了反而不那麼疼了。”
“真的?嘶——”
程綿綿一開口就忍不住後悔,結果塗藥全程斯哈斯哈的,好像還真的有點管用……
謝知言將藥擰好放在床頭的置物架上,大大的鬆了口氣,仿佛完成了一項巨大的工程。
他去洗手間擰了個熱毛巾遞給程綿綿,在程綿綿用完之後順手接著擦自己的頭臉,看的程綿綿有些臉紅。
“謝謝。”
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聽到程綿綿認真又脆弱的讓人心疼的聲音。
“謝謝你謝知言,不管你抱有什麼樣目的,我的手能得到好的治療全是因為你,在我放棄的時候攔著我接受治療,我很感激。”
程綿綿不是不知好歹,相反她是個非常感恩的人。
謝知言歎了口氣,回身。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今天也沒見你遊泳啊怎麼進了這麼多水?就算進了水曬了這麼久的太陽還沒蒸發乾淨?還程思錦害你受了傷我來還……hello?你沒毛病吧?”
他一副忍了又忍,忍無可忍的表情,聽得程綿綿一愣一愣的。
隨之而來的,是更猛烈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