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姐夫的這句激勵,他徹底的收了心。
一九七六年,是個注定不一樣的年份。
這一年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謝知言也親身見證了曆史書上寫到的,人民的感情不會作偽,巨大的悲痛襲來讓大多數人都陷入了天崩地裂的悲傷之中。
忙亂,消息滿天飛,噩耗一個接一個,所有人都覺得明天遙不可及,隻有謝知言,從始至終堅定的守護者自己的小家庭,不管妻子和孩子有什麼疑問不解,他都始終穩穩地。
世道不太平就歇業回家陪老婆孩子,照顧家庭,緩和了就接著做生意。
他的態度也不知不覺的影響了身邊人。
等候年終的時候,他終於等來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第三方合作者傳話,說真正的老板要見他。
謝知言二話不說就點了頭,牌照特殊的小汽車帶著他走到一個外觀平平無奇的家屬院,隻是有門崗把守,穿過一重又一重的守衛,終於停在了一個二層小樓前。
葉成文按了按額角,熄滅手裡的煙,煙灰缸裡滿是煙頭,足以見得他心思有多少憂慮。
自從那件震動全國的大事件發生以後,形勢瞬息萬變,就連一向篤定的葉成文也開始看不清楚前景如何,理論上來說他的推斷是正確的,縱觀各國的發展趨勢都是如此,可是實際上的環境又讓他感覺到風雨飄搖。
在這種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這個叫謝知言的小人物。
謝知言是他無意間發現,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發覺此人嗅覺靈敏,鑽營又讓人並不覺得油滑,精明中還帶著一絲可愛。此人明明能夠賺的更多,做的更大,可他十分的了解分寸,永遠不會做越線的事情。
守著自己小小的財富便覺得滿足,仿佛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他那個小家庭更重要的事情。
在調查過謝知言的身家背景後,這一點便顯得尤為特彆。農民出身,中學畢業,娶了個知青老婆,被城裡的嶽父母小舅子嫌棄不認,可他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采用種種手段一步步的把局麵變得有利於自己。
他的突然奮發,好像就是在麵臨著和老婆分開的時候才開始的?
葉成文突然摸到了一點,雖然這個年代這麼傻的人幾乎不可能有,但目前隻有這麼一種解釋。
在鄉下的時候,謝知言的爹是支書,他沒有正經事,靠著小聰明小打小鬨也能把小日子經營下去,於是他就滿足了,可當形勢有變,他突然發現如果還是安心做一個鄉下漢子,根本守不住自己的小家時,便走出了來市裡打拚的步伐。
葉成文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是正確的,原來還以為他心懷詭計或者精明過頭,是個值得商榷的人物,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危險度極低,非常值得的合作夥伴。
他雖然身家地位高,但是從來不自傲。
因為他相信,人的毀滅都是從傲慢開始的。
“篤篤篤。”門口傳來敲門聲,那個平頭正臉的年輕人出現,他開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