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裡的工具，洗乾淨手，拿起吹風機把她還濕漉漉的頭發吹乾，然後推著她進房間睡覺。
“那你去忙吧，我會好好睡的。”
睜著迷蒙的大眼睛，強撐著說完便進入睡眠。
一整天的外出，回來又徹底打掃了一遍這個小家，實在是累壞她了。
謝知言輕聲掩上房門，重新回到小客廳進行剩下的收尾工作，就在他完工的時候，有人敲門。
總算來了。
“餘大哥？”
打開門，餘晨陽已經退到門外一米的位置，姿態疏離語氣客氣，手裡拎著和他本人氣質並不相符的泡菜罐。
“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有，請進。”謝知言側過身，看著他把青瓷罐子放到今天才刷了一層淺藍色漆的小圓桌上。
他擺出要走的架勢，又勉強解釋，“醃黃瓜泡菜，奶奶惦記著你小女朋友，讓我送來的。”
“謝謝餘大哥，也請代我對奶奶說聲謝謝，茵茵是挺愛吃這些的。”
他不說走，謝知言也不提，兩人就這麼靜靜站立著，形成一種莫名的對峙。
“ok，壞人我來做。”餘晨陽推了下眼鏡，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打破安靜，他看著眼前剛滿十八歲的少年，內心卻升起了一絲疑惑。
租房合同上的資料清楚詳細，可這短短兩麵的接觸，少年表現出了超乎他年紀的沉穩。
不過這些都和他無關，他如今最需要避免的就是沾上麻煩。
“你也是明白人，我就直說了，由於一些私人原因房子暫時不能租給你們，收了你們十八萬，我退二十萬。”他說完，低頭在手機上按了幾下，然後反轉屏幕給謝知言過目，賬號自然是付租金的時候提供的。
“奶奶那邊——”
“奶奶性格比較單純，她在國外呆久了還不太適應國內的人情往來，我希望這件事到此結束。”
言下之意很明顯，知趣點，不要再來打著奶奶的旗號拉關係。
謝知言突然輕笑出聲，“既然餘醫生都這麼說了，我們再不走倒像是死皮賴臉似的，各方麵都適合的房子不好找，寬限幾天可以嗎，或者你有什麼附近合適的房源可以推薦我，茵茵喜歡這裡的環境，也喜歡奶奶。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儘量給她一個穩定的環境。”
他說完，自顧自的去廚房找容器騰裝泡菜。
桌子上一份厚厚的診斷書映入餘晨陽的眼簾，他是精神科醫生，自然對這方麵的信息很敏感。
“京大第一附屬醫院精神科……”
短短幾秒掃過去，便已經得知是楚茵茵的，剛才那個大男孩的女朋友，一口一個茵茵。
原來是生病了麼。
所以那個女孩子的手腕上才有割腕才能留下的疤痕，所以這個男孩子才會想要創造相對穩定安全的環境給她。
這的確是有利於減輕病情的，但所有的一切都代表著麻煩。
——綜上，他們更加沒有理由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