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西院的氣氛充滿了壓抑、窒息,屋內傳來痛苦的低吟。
喜兒見小姐臉色越來越白,心裡沒底,隻盼著王嬤嬤早點把爺帶回來,掀了簾子想要望一眼,沒成想看著老爺直愣愣的就要走進來,慌得她連忙舉高打簾子。
她扶了一把氣喘如牛的王嬤嬤,拿起手帕快手快腳的幫她打理一番,“嬤嬤稍待,這幅模樣進去怕是衝撞了。”
“還是你這丫頭知事,小姐怎麼樣了,大夫又說了什麼沒有?”
王嬤嬤低聲問,這屋子裡都是自家人,她作為傅瑩瑩的奶嬤嬤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相比較東院那邊拎出去個頂個的四大丫鬟,兩大嬤嬤,他們這邊就一個老的兩個小的,這會兒杏兒一個在裡麵伺候,看起來好不可憐。
她家小姐可是正經的夫人呢!
王嬤嬤看著喜兒搖頭,隻覺得頭一暈,想著小姐沒她不行,咬著牙要往裡麵去。
卻被出來的杏兒使眼色止住了腳步,三個人內心焦急但又無可奈何,就連大夫都被攆了出來,抹著冷汗無奈的歎氣。
謝知言伸手,將傅瑩瑩口中咬著的帕子拿開,痛苦的低泣聲便毫無遮擋的傳了出來。
屏風外的人都變了臉色,一個個如喪考妣。
傅瑩瑩臉色白的像紙,唇色發烏,身上捂著厚厚的被子,疼痛悶熱的冷汗打濕了她額前的發,汗水和淚水混合,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已。
“姐夫……夫君,夫君!”
她意識有些模糊,原本已經不抱希望,看到謝知言的身影,突然又清醒過來。
這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這世上哪有人不疼自己的孩兒呢,看他平日對蘇玉要星星不給月亮的寵勁兒,哪怕給她的孩子分一星半點也行……
從來不爭不搶的她,內心萌生了不甘。他是她的姐夫,可他也是她的夫君啊。
“夫君,你救救我們的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
她嗓音沙啞,想要伸手去拉謝知言的胳膊。
帶著恐慌和絕望,瘦削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顯得眼睛特彆大,大的有些滲人。
謝知言一把握著她的手,一把掀開了厚重的杯子,一連聲的吩咐,“開窗透氣!王嬤嬤,拿輕薄的棉被來!喜兒打水!杏兒去廚房要吃的!”
身上厚重的壓抑感驟然消失,傅瑩瑩嚇得一抖,下身的疼痛感更加明顯。
床下的褥子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跡,肚子微微凸起,目測四個月左右的身孕,按照古代的醫療條件,隻能躺著喝藥保胎,很顯然,這胎是保不住的,要不然也不會讓傅瑩瑩這個花朵般的少女,就這麼形容枯槁的恨了一輩子直到死。
他一聲吩咐,底下人無不遵從,王嬤嬤還怕見了風,但看著姑爺能這麼著急,顯然是上心了。
心裡有再大的意見也不敢吱聲,快手快腳的換了乾淨的衣衫和床褥。
全程謝知言都沒有避讓,傅瑩瑩既覺得羞澀又覺得痛苦,還是硬著頭皮,“夫君,這……不吉利。”
女人的經血,小產或者生產,都被視為不潔之物,男人沾染上了是要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