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咱們再坐一塊吃個飯。”
謝知言依然是那樣溫和,餘露露也餓了,洗了手便坐下吃餛飩。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天色漸漸暗下來,一碗餛飩見了底,餘露露卻猛然覺出一種告彆的意味。
她抬眼看對麵的男人,不料他也在看她。
“彆難過,以後總有機會見到的。”
他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兩人相對無言,都紅了眼眶。
謝知言給她披了件大衣,一手提著她的小箱子,一手牽著她,兩人出門。
“黃包車。”
他招呼著,街對麵二樓的窗戶哐的一聲推開,一個戴著黑色帽子抽香煙的男人出現。
謝知言微微抬頭,衝著那人使了個眼色,戴著餘露露坐上黃包車揚長而去。
離家越近,餘露露越是害怕,手腳冰涼。
“彆怕。”
溫熱的大掌握緊她的,似乎要給她一些力量。
“我阿爸那個人……清高了大半輩子,說不定從此不認我了。”
她怕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要記得,在你阿爸阿娘心裡,臉麵沒有你重要,你回去就說和同學出去玩了,怕家裡不同意就沒說,其他的都彆說。”
柳條兒胡同到了,兩人下車。
“最近先不要見麵,也不要找我。”謝知言輕聲囑咐,低頭看她鴉羽一般的睫毛不住的顫動,小臉煞白的可憐模樣。
“那以後——以後呢。”
已經到了家門口,餘露露一顆心像是在滾水中煎煮一般。
“過段時間,等你阿爸氣消了,我會想辦法見你的。”謝知言知道她在想什麼,“你乖,眼下千萬不要再惹老人家生氣,也不要胡思亂想,信我,好不好?”
餘露露點點頭,低聲“嗯”了一下。往前走兩步,又回頭。
“去吧。”
謝知言擺手,眼看著她一步步走回到家中,很快院子裡便迸發出了兩聲呼叫聲,緊接著是被壓下來痛哭和怒罵,應該是餘父怕被人聽見丟了麵子,一家人回屋去了。
畢竟女兒兩天未歸,這年頭世道亂的很,拐子又猖狂,好人家的女兒消失兩天簡直可以想到最壞的消息了。
不是私奔就是被拐,哪一樣都不是餘父這個清高自傲的老學究所無法承受的,更不用說他還疼愛女兒。
很快就有仆人出來看門外,謝知言把身形隱藏在黑暗裡,見那人左右看看並沒有察覺到有人,嘟囔了一聲又回去,砰的關上門。
謝知言剛回到白色小樓,便被人不客氣的扯住衣領。
“小謝,這一單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