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斐聽著這幾個目標人物的賞金和好感度, 聽到最後心中微有詫異:“言雲舟?”
【係統:是的。】
薑斐蹙眉:“原主和這位似乎沒有過任何往來。”
【係統:隻是宿主不知道而已,宿主知道誰將你從那場爆炸裡救出的嗎?】
薑斐仔細回憶了下,印象中隻隱約記得火場外有個叫“言先生”的在指揮著什麼。
“是他?”
【係統:是的, 救你的是言雲舟的人。那整片影視城, 都是言家的。】
“他為什麼救原主?”
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感情糾葛?可是他對原主的好感度是0.
【係統:不知道。】
薑斐:“……”
她很快又想到了什麼:“你之前說, 不可偏離劇情,然而對於我接下去的劇情, 卻很模糊。”
係統為難了幾秒鐘, 不自在道【因為宿主的劇情有些草率,在原劇情中, 隻是一筆帶過說你被秦漠拋棄後, 被言望利用……】
薑斐了然。
她畢竟隻是個炮灰角色,唯一的作用是用來烘托秦漠有多麼愛葉青青, 愛到身邊的女人都像極了她。
“那也就是說, 我可以任意走劇情了?”薑斐挑眉。
【係統: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原劇情中, 半年後, 言望將會為宿主準備手術。】
薑斐頓了頓,許久伸手輕輕撫摸著眼睛的形狀,在心中勾勒著模樣。微揚的眼尾,半眯時應該是帶著些魅惑的。
她喜歡這雙眼睛。
言望有本事,就來換。
但在此之前……
【係統:宿主,在想什麼?】
薑斐笑:“在想, 言望應該快找來了吧。”
【係統:宿主有辦法了?】
薑斐沒有說話。
這種刻意接近引誘原主愛上他的戲碼,和上個世界異曲同工,但言望是個花花公子,他見過的女人眾多, 用上個世界的方法肯定行不通。
讓這樣的人上鉤,就要和他玩遊戲,且,讓他永遠都得不到。
【係統:宿主?】
薑斐回神,垂眸淺笑一聲。
那就,換個玩法。
……
酒吧,豪華包廂裡。
言望待在角落,懶懶地斜倚著沙發,桃花眼盛著幾分醉意,唇角勾著冷笑,一遍遍看著手機。
“言少又在看什麼?這幾天總是心不在焉的,”嬌滴滴的美人兒湊上前,“嗯?秦先生和葉……”
言望“啪”地一聲鎖了手機,轉眸淡淡掃了眼美人兒。
美人兒被驚得抖了兩下。
言望倏地輕笑出聲,拇指食指曖昧的捏著美人兒的下巴,微微抬起,朝前湊近著她的唇,呼吸間帶著些酒香。
美人兒睫毛輕顫,徐徐閉上眼睛。
下秒下巴卻一痛,她忍不住低呼一聲。
言望隨手將她揮到一旁:“今天小爺沒心情,滾。”
美人臉色一白,羞憤地瞪他一眼,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一旁有公子哥調侃:“又被言二少罵走一個。”
言望理也沒理,仍摩挲著手機。
葉青青選擇了秦漠。
突然就轉了性子,前腳還在熱情四溢地追求言雲舟,後腳就投入了秦漠的懷抱。
隻有他,從來沒被她考慮過。
畢竟,像他這樣的私生子,隻配被人嫌棄吧,連退而求其次的選擇都不是。
手機亮了一下。
言望隨意掃了一眼,目光突然定住。
“薑斐毀容照曝光,恐再難回大熒幕”。
照片上,是一張毀容照片和之前精修圖的對比。
那張精修圖……
言望伸手,輕觸了下那張圖片,放大,又看向那張毀容照,擋住被燒毀的左臉。
這樣一張臉,難怪能跟在秦漠身邊五年。
下秒,言望突然想到了什麼,眼裡的醉意消散了大半,輕觸照片上可怖的左臉。
真像啊。
隻可惜,那雙眼睛有些礙眼。
……
言望來找薑斐,是在她住院後十天。
私立醫院的保密性很好,再沒有人來打擾薑斐。
她身上的燒傷也恢複得不錯,已經開始結痂了,視力雖然有影響,但也會慢慢恢複,臉上和頸上的傷就沒那麼樂觀了,醫生遲疑地告訴她,瘢痕是一定會留下的,隻是嚴不嚴重的問題,往後就算修複也會有痕跡。
這對於一個女明星來說,是致命的消息。
薑斐聽了,也隻是挑了挑眉,說了句醫生辛苦了。
醫生隻當她受打擊後認命了,輕歎一聲走了出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言望來了。
這段時間,薑斐已經了解了言家兄弟的劇情線。
言雲舟是言家長子,也是言家真正的掌權人,名正言順的繼承者。隻是從出生起心臟就不好,無法根治。
言望則是言父和外麵的女人一夜情留下的私生子,女人想用言望上位,言父卻一直不承認言望的存在。
隻是有錢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後來言父心臟病發住院,為了積德才認回了言望,然而他還是去世了。
整個言家目前都在言雲舟的手中,言望和言雲舟的關係,雖說不是水火不容,但也沒太多感情。
“叩叩”兩聲敲門聲。
薑斐回過神來,循著聲音看過去,眼前一片模糊。
言望推門走進去時,薑斐正坐在病床上,側頭朝他這邊看著,窗外陽光照在她的身上,露出的右頰白皙勝雪,絲毫沒有他想象中頹然的模樣,反而神色安靜。
言望腳步一頓,有一瞬間,他以為看見了葉青青。
可眼睛卻不同,葉青青是澄澈的杏仁眼,而薑斐的眼睛微揚,帶著絲不經意的嫵媚。
可當她正過臉,左臉灼燒後泛黑的傷疤上起了一層薄薄的痂,極為可怖。
看著她臉上的傷,言望擰了擰眉,卻依舊聲音溫柔:“薑小姐,”說著,將手中嬌豔欲滴的百合花放在病床邊,“聽說薑小姐喜歡百合花?”
薑斐眸光微微動了動:“言先生?”
言望挑眉:“薑小姐認識我?”
“言先生很有名,”薑斐說完輕嗅了下,百合花香淡雅又好聞,她伸手在桌邊摸了摸,最終摸到花束,抽出一枝花拿在手中,“花很香。”
言望詫異地盯著她的眼睛:“薑小姐的眼睛……”
薑斐半眯著眼睛笑了笑:“那場爆炸導致的視力衰退。”
言望打量了她幾秒鐘,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
薑斐笑出聲:“言先生,我隻是視力減弱,不是瞎了。”
言望悻悻地收回手:“薑小姐的這部戲,導演曾邀請我去客串過,隻是那時薑小姐恰好不在劇組,我代表劇組來探望……”
“言先生,”薑斐打斷了他,“您和葉青青小姐的事情,我曾經也是聽說過的。”
圈子就這麼大,怎麼可能沒聽說呢?
原主曾經也懷疑過的,隻是她太怕一個人了,一年的陪伴,讓她以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卻沒想到,這個夾雜著些許動心的恩人,會陪她演了一年的戲,甚至將她的臉變成了她的噩夢,要她去勾引彆人。
言望微眯雙眼:“薑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薑斐抬手蹭了蹭自己的右頰,眼神依舊沒有焦距,“言先生喜歡葉小姐,是嗎?”
言望戒備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薑斐把玩著手中的百合花枝:“言先生,也許我們可以合作,”她抬頭朝言望的方向看了眼,眼神有一瞬的哀傷,“我忘不了秦漠。”
言望盯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勾唇笑了出來,他上前,輕撫了下她的右頰:“在我麵前說忘不了彆的男人,會讓我不高興的。”尤其是頂著這張臉。
薑斐垂眸,不應他這番話,隻道:“秦漠有潔癖,且最恨被人背叛,言先生隻需要在小圈子裡放出消息,說我們早在我和他分手前就有來往,他一定會見我的。”
因為秦漠的潔癖,原主連吻戲都很少接。隻有第一次,原主拍戲時和對手有一場蜻蜓點水式的吻,那一次的後來,原主把嘴唇都洗腫了。
言望嗬笑一聲,不置可否道:“你也說了,你們已經分手,他為什麼還要見你?”
薑斐:“不見我,圈裡所有人都知道你給他戴了綠帽子,你不高興?”
言望撫著她的手一頓,下秒認真地想了想那番場景,輕捏了下她的臉頰:“的確高興。”
說著,他直起身,收回手,看著她虛無定焦的眼睛:“薑小姐,我等你的好消息。”雖然他不相信她這副模樣會成功。
薑斐看向他的方向:“但我有一個條件。”
言望看了眼她的左臉:“我會為薑小姐請最好的整形醫生。”
“不是這個,”薑斐抿了抿唇,剛剛的笑容頓了頓,眼神有片刻的脆弱,卻很快消失,“在醫院這段時間,希望言先生可以照顧我。”
言望皺眉看著她不語,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薑斐笑了出來:“我沒有家人,至於經紀人和助理都是秦漠安排的,一個人在醫院總有些不方便……”說到這裡,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表情有些茫然失措,轉瞬恢複如常,“算了。”
言望看著她頭頂孤零零的旋。
沒有家人嗎?還真是幸運,連被拋棄的機會都沒有。
“好啊,”言望慢條斯理地應道,輕挑了下眉心,“隻是,薑小姐,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否則,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薑斐目光一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真的嗎?”
言望笑:“我從不對女人撒謊。”
薑斐臉上的脆弱瞬間收了起來,眯著眼睛笑道,“那,我想吃草莓。”
她的表情變得太快,以至於言望探究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剛剛,你是裝的吧?”
“是真的,”薑斐認真地點點頭,“想吃草莓也是真的。”
言望:“……”
薑斐又忙補充:“你剛剛答應了的!”
言望依舊沉默。
薑斐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輪廓:“言先生?”
言望睨她一眼,一言未發,轉頭朝外走去。
關門聲響起,係統的提醒隨之傳來:言望的好感度升到0了。
薑斐心中暗笑,言望這樣的人,極度缺愛又不相信愛,對家人很是渴望,期待著被需要,奈何不是在被放棄、就是在被放棄的路上。
在醫院這段日子剛好沒事,可以和他好好“發展發展”感情。
再回來的時候,言望手中果然拿著一盒草莓,遞給薑斐後,就站在床邊斜倚著桌子,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薑斐嘗了一枚,麵不改色地咽了下去,又拿起一枚,直接遞向言望:“甜的,你也嘗嘗。”
她遞得太順手,沒有半分刻意在其中,以至於言望愣了愣,懷疑地看著她,買草莓時他特意挑了又小又酸的,可沒想到……
頓了兩秒,看著她真摯的眼神,他遲疑地接了過來,放入口中,輕輕咬開莓肉,發澀的果肉冒著酸水流了出來。
言望飛快將草莓吐了出來。
薑斐聽著動靜,眯著眼睛笑出聲,故意問:“甜吧?”
言望擰眉望著她臉上的笑,好像連左臉那道疤都笑開花似的:“你不酸?”他反問。
話音剛落,薑斐的笑戛然而止,皺著眉頭瞪向他這邊:“酸。”
言望忍不住低笑一聲,等反應過來後神色怔了怔,直起身擰著眉:“彆忘了條件。”說完就要朝門口走。
“言先生。”薑斐忙叫住他。
言望腳步停在門口。
“我身上的傷,可以出院後靜養,你可以把我和你的消息傳出去了。”
言望:“我知道。”說完就要打開門。
“言先生。”薑斐又開口。
言望不耐地側頭。
薑斐認真道:“我明天想吃葡萄,”想了想又補充,“甜的。”
言望:“……”
他最終一言未發,開門走了出去。
薑斐依舊看著門口的方向,仔細聽著門外遲遲沒有響起腳步聲,心中忍不住冷笑。
戒備心真重啊。
想到這裡,薑斐垂眼,笑容也漸漸消失,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伸出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左頰的傷口,下秒如觸電般飛快收回,而後黯然低頭。
係統不解【宿主?】
目標人物明明都離開了啊。
下一秒,門口一聲細微的聲響,腳步聲若有似無地漸漸走遠。
言望好感度:5.
【係統:言望剛剛沒走?】
“嗯哼。”薑斐聽著門外安靜下來,懶懶地靠著枕頭,言望那種疑心重的,察覺到她和之前有所不同,必然會懷疑。
……
圈子裡的事情從來都傳得快。
薑斐在還是秦漠未婚妻的時候,曾和言望來往密切的消息,幾乎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上層圈子。
而言望去醫院探望薑斐,似乎更佐證了這一傳聞。
甚至還傳,薑斐當初在片場前腳接受秦漠的求婚,後腳就和言望上演了“劇組夫妻”。
秦漠聽說這些消息的時候,是在星辰大樓的頂層辦公室。
對薑斐,他自問已經仁至義儘。哪怕當初是因為那張臉接近她,但他給她的錢和資源,也足夠買她這幾年的時間了。
他以為青青會永遠追在言雲舟身後,所以黯然地選了個替身聊以慰藉,沒想到青青會回頭看到他。
那替身還有什麼用呢?
可是,薑斐卻似乎沒有這個覺悟。
用著他的資源,和彆的男人來往?
甚至似乎還扣了好大一頂綠帽子在他頭上?
隻是想想,都覺得臟。
輕呼出一口氣,秦漠拿起內線,撥通助理的電話。
“喂?”小李的聲音傳來。
秦漠冷聲道:“這幾天盯著薑斐那邊,有什麼動靜聯係我。”
小李忙道:“是。”
……
言望第二天下午拿著葡萄出現在醫院時,心裡仍有些不可思議。
這種感覺,就像……被需要著。
他調查過薑斐了,的確如她所說,沒有家人,父母從小將她扔在孤兒院門口,長大了遇見了秦漠,經紀人、助理和簽約公司也是秦漠公司手底下了。
可以說,她隻是一個依附著秦漠的菟絲草,難怪一門心思想把秦漠搶回去。
他喜歡她的右半邊臉,而且說不定因為這個女人,還能給秦漠和葉青青之間製造點隔閡,何樂不為?
推開病房門,薑斐依舊坐在床邊,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神在看向他時隱約多了絲亮光:“言望?”
言望一愣,昨天他記得她還一口一個“言先生”。
繼而眉心緊皺,他不喜歡她的眼睛,尤其不喜歡那雙眼睛裡迸出的光亮。
“嗯。”淡淡應了一聲,言望走到病床前,將葡萄遞給她。
薑斐卻突然朝他湊了湊,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言望擰眉,朝後退了退,而後又突然反應過來,勾唇玩味一笑,直接湊到她跟前,與她的唇隻有一指之隔:“有事?”
薑斐眨了眨眼:“消息都傳出去了嗎?”
就像地下黨接頭一樣。
言望怔了怔,望著她的眼睛,她依舊看不清,眼中的焦距都沒定在他身上。
輕嗤一聲,言望撤了回來:“嗯哼。”
“那就好,”薑斐眯著眼笑了笑,拿起一顆葡萄,又想到什麼,抬頭問他:“甜的吧?”
言望冷哼:“苦的。”
薑斐直接放進嘴裡,笑了出來:“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