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冷聲道：“改天再談。”
小李忙點頭，下秒又想到什麼：“今晚葉小姐約您吃……”
秦漠猛地停下腳步，小李的話也戰戰兢兢地斷了。
秦漠轉頭看著他：“查查林濤那部戲最終定的女主角是誰，我要儘快知道。”
“好，”小李忙應，“秦總，葉小姐約您吃燭光晚餐。”
秦漠神色一滯。
“推遲。”
……
薑斐回到酒店時，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晃了晃手中的合約，她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拿出房卡，走出電梯，一抬頭就看見剛剛還在餐廳看見的冷酷身影。
秦漠。
他依舊穿著黑色西裝，本來一絲不苟梳上去的黑發，有一縷垂了下來，目光冷冷地看著她。
薑斐呆呆看著他，好一會兒反應過來，臉色一白，緊咬著唇、低著頭從他身邊快步走過。
“開始裝不認識了？”秦漠冷如冰的聲音傳來，含著淡淡的嘲諷。
薑斐腳步一頓，定定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道：“秦先生。”說完，輕輕點了下頭就要繼續離開。
秦漠身軀一僵。
過去那五年，她從不叫他“秦先生”，她說那樣顯得陌生。
如今……
“怎麼？不要言望，找到新金主了？”秦漠再次攔下了她，嗤笑一聲，“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他能滿足你嗎？”
他查過了，林濤投資的那部電影，最終和她簽了合約。
“秦漠！”薑斐猛地打斷他，再抬頭眼中已經滿是淚水，她戴著口罩，隻留下那雙本該嫵媚笑著的淚眼，莫名看的人心一揪一揪的。
秦漠死死盯著她。
薑斐拚命睜大眼睛：“我需要這部戲，秦漠，我知道我在你心裡隻是個影子，你不要我了，臉也毀了，那些人也都看不起我，可我總得活下去……”聲音說到後來，越發哽咽。
秦漠看著她的眼睛，良久緩步走到她眼前，低頭凝視著她：“薑斐，他看過你摘下口罩時的樣子嗎？”
薑斐神色慘白。
“原來沒看過啊，”秦漠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像是鬆了一口氣，上一次，她主動在他麵前摘了口罩，可還是控製不住心中的怒，“你不怕摘下後，把新金主嚇……”
“秦先生，求你，”薑斐蒼白著臉打斷了他的話，“求你放過我好嗎？”
秦漠的話停了，臉色冷得可怕，好一會兒伸手緩緩將她的口罩摘了下來，看著左頰上的疤痕，目光一暗，啞聲問道：“你說什麼？”
薑斐道：“求你，放過……”
話沒有說完，她隻感覺眼前一暗，秦漠突然朝她壓了過來，唇堵住了餘下的話，輾轉輕吮，手臂死死扣著她的腰身，一直壓到一旁的牆壁上。
薑斐想要掙紮，雙手手腕卻被秦漠另一隻手攥著按在了頭頂，隻有破碎的聲音傳來：“秦漠，我是薑斐，不是葉青青……”
秦漠依舊不斷朝她靠近著，堵住了她的話。二人的身軀親密貼著，他的眼睛暗沉下來，甚至能感覺到胸口的灼熱，拚命的渴求著她的呼吸。
就像過去五年，她總能萬分契合地靠在他的懷中。
“薑斐……”他近乎咬牙切齒地喚著她。
薑斐掙紮的動作一僵，看著仍在吻著他的男人，下秒啟齒用力咬在秦漠的唇角，濃鬱的血腥味在二人的這個吻中彌漫著。
秦漠終於氣喘籲籲地鬆開了她，唇上的傷口仍泛著殷紅的血，周身的冷冽減少了幾分發，反而添了邪氣。
薑斐死氣沉沉地看著他：“夠了嗎，秦先生？”
秦漠輕怔。
“這次不嫌臟了嗎？”薑斐自嘲一笑，“我在你麵前碰過彆的男人，你也親的下口了？”
秦漠指尖一顫，控著她的力道鬆了鬆。
薑斐安靜地將手抽了回來，淚最終沿著臉頰流了出來：“秦先生，看在過去五年我陪著您的份上，您放過我吧……”
秦漠怔怔地看著她。
過去五年，陪著他的人是薑斐。
似乎第一次，這麼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卻又深深的惶恐。
唇角的傷仍在流著血，秦漠舔舐了下，滿嘴的鐵鏽味。
“秦先生……”薑斐還要說什麼。
他卻轉身離開了。
秦漠好感度：50.
薑斐看著他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走廊深處，王助理默默看著身邊的男人，大氣也不敢出，站的久了，才小心道：“言先生？”
言雲舟看了眼身邊人，神色溫和，眼中平和無波，而後一言未發走進了電梯。
……
言望看見薑斐和林濤二人在餐廳門口被偷拍到的照片時，是在一檔節目的後台化妝間。
媒體說，久未露麵的薑斐包裹嚴實地秘密會見了林濤，此前一直在傳，林濤投資的《黎明之後》極有可能換人演出。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娛樂圈潛規則那一套。
言望看著照片上的女人，微微皺眉。
即便戴著口罩他也知道，那是薑斐，她正眯著眼睛對著對麵的林濤笑。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總愛彎成月牙，當初在醫院時，她就是這樣對他笑的。
言望心一緊。
林濤是個趨利避害的投機者，絕不會主動見薑斐，除非有人幫她。
如今，除了他，還有誰能幫得了她？
想著想著，言望猛地反應過來，他與薑斐，隻是因為那個賭約而已，他想得到葉青青，和薑斐也隻是合作關係。
手機突然響起，言望回過神來，看著屏幕上的“薑斐”二字，頓了頓，最終接聽。
“言望？”薑斐仍帶著鼻音的聲音自聽筒傳來。
言望皺眉，總覺得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怎麼？”
“你去找葉小姐了嗎？”薑斐輕聲道。
言望神色平淡下來：“她有事……”
“你今晚可以去找葉小姐的，”薑斐頓了頓，“葉小姐應該會很需要人安慰。”
“為什麼？”
薑斐勉強笑了兩聲：“秦漠今晚來找我了，他今天應該不會回秦家了……”
言望抓著手機的手一緊，而後勾唇諷笑出聲：“他留在你那兒了？”
“當然不是，”薑斐快速道，下秒聲音逐漸輕了下去，“他的嘴受傷了，我了解他，他怕葉小姐多想，所以……”她說話時的鼻音越發的重，尾音微哽。
嘴受傷？
言望在情場裡起起伏伏，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吻你了。
剩下的話卻怎麼也問不出口了。
這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
“我知道了。”言望應完，直接掛了電話。
不用猜了，誰幫她見了林濤，一目了然。
秦漠。
可心中總覺得像憋著一團火。
薑斐，葉青青。
他猛地把手機砸到桌子上。
而另一邊，薑斐聽著係統提示言望好感度升到40的消息，心中越發愉快了。
上完藥後沉沉睡去，就連夢都比平時美了不少。
然而，卻被一大早的敲門聲攪壞了心情。
不到六點，門外就傳來有條不紊的敲門聲，不大不小，剛好讓她聽見又打擾不到其他人。
薑斐不堪其擾，最終滿臉不耐地打開房門，卻在看見門外的人時一怔。
王助理。
看見薑斐身上穿著的吊帶睡裙，以及半露的雪白肌膚，王助理臉瞬間漲紅，忙低頭：“薑小姐，言先生請您去頂樓一趟。”
薑斐凝眉：“這麼早？”
王助理硬著頭皮點頭：“是。”
薑斐揉了揉眉心，最終點頭：“我去洗漱一下。”
到頂樓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
王助理將她送到樓梯口就默默遠離，薑斐一人熟門熟路地去了休息間。
言雲舟正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城市還沒有完全蘇醒，仍有幾分昏暗。
“言先生？”薑斐揚眉，聲音帶著剛醒來的喑啞。
言雲舟背影動了動，轉過身來，唇角仍舊噙著笑，可是臉色卻白的嚇人，眼下比平時添了疲憊。
薑斐擰了擰眉：“言先生是剛醒還是沒睡啊？”
言雲舟沒有應聲，隻是朝她走了兩步，指了指沙發：“薑小姐，請。”
薑斐也沒客氣，直接坐下。
言雲舟淡淡看著她，神色平和：“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薑斐疑惑，而後立刻明白過來，大抵是那部電影資源，她點點頭，“還要謝謝言先生。”
言雲舟輕笑一聲，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薑斐等得有些不耐時，他抬頭凝視著她的眼睛徐徐道：“薑小姐之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嗯？”薑斐挑眉。
“女人與男人那番話。”言雲舟淡聲道。
薑斐輕挑眉心，起身朝他跟前湊了湊：“言先生這是同意我的自薦了？”
言雲舟平靜地迎視她的目光：“隻是覺得好玩。”
“的確好玩，”薑斐點頭，“一個不愛你卻能陪著你的女人，還是像我這樣的女人……”
她笑了起來：“言先生，還是那句話，包君滿意，童叟無欺。”
言雲舟掩唇悶咳了一聲，清淡道：“但願。”
“好，”薑斐剛要應下，下秒又想到什麼，半眯著眼睛看著言雲舟，“言先生，我們……這不算談戀愛吧？”
言雲舟掩唇的手微頓，而後若無其事地放了下來，安靜看著她：“薑小姐還是這麼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