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阮糖手指顫抖了下。
這個少年明明在笑著,可卻像是一條毒蛇一樣,連目光都是冷的,盯得人心底打顫。
江措看著她眼中的驚懼,無辜地笑笑,轉頭看向薑斐時,眼裡卻寫滿了“求誇獎”的討巧:“姐姐,你昨晚沒回家啊。”
怕她仍不想見他,所以隻在薑家彆墅外等著,沒想到,等了一整晚都沒看見她的身影,今早卻得知她是被沈放送來學校的。
薑斐看了眼他鬆軟的頭發,以及臉上的傷口,隻笑了笑:“嗯。”
說完,繞過他朝門口走去。
江措看著她冷淡的表情,仍站在原地,良久扭頭輕描淡寫地看了眼阮糖:“學姐,禍從口出啊。”
說完純良一笑,跟在薑斐身後離開。
阮糖臉色發白地站在那裡,手指克製不住地顫抖著。
那個少年……像個魔鬼。
薑家的轎車後座。
薑斐始終平靜,一言未發。
江措坐在她對麵望著她,直到回到薑家,薑父與文姨還沒回來,薑斐正要上樓,身後,江措徐徐開口:“昨晚和沈放玩得開心嗎?姐姐?”
薑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江措走到她眼前:“我知道姐姐現在可能還不想見到我這張臉,可是姐姐,一夜未歸,隻要想到你當時可能在做的事情,都讓我太難受了。”
“我說過,姐姐你喜歡什麼樣的,何必去找那些人?”
“我不介意變成那種人,甚至就連在床上,我都一定比他強!”
“江措!”薑斐皺眉。
江措笑了起來:“姐姐,隻有我能理解你想要的新鮮感,即便你現在仍在生氣,但不能否認,我們才是最適合一起走下去的……”
“我答應沈放的求婚了。”薑斐淡淡打斷了他。
江措的聲音戛然而止,笑也僵在了臉上,好一會兒,眼中帶著些疑問,困惑道:“求婚是……”
“就是,以後我會成為他的妻子,他會成為我的丈夫。”
“就像……文娟和江林?”江措問。
薑斐道:“就像文姨和父親。”
江措臉上的笑徹底消失。
薑斐再沒多說什麼,隻看了眼他頭頂混亂的好感度,轉身上了樓。
江措仍站在樓下,目光直直盯著薑斐消失的樓梯口。
他見過文娟和江林的婚姻,伴隨著暴力與怨恨。
所以,他不害怕薑斐的婚姻是這樣的,反正總會分開。
可是,他也見過文娟在薑父身邊的模樣,溫柔動人。
薑斐和沈放,如果像文娟和薑父的話……
江措突然有些難以克製,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以後,他再想和姐姐相伴一生,豈不是將永遠帶著一個多餘的沈放?
婚姻,可真是令人作嘔的關係啊。
她果然還是沒原諒他以往的錯事,所以才會答應下這麼令人作嘔的關係吧。
夜晚深沉。
薑斐洗完澡,懶懶靠在沙發上。
隻差小變態的5好感度,任務便完成了。
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手機響了一下。
薑斐拿過手機,沈放發來的消息,關於訂婚的日期,就在後天。
準確來說,二人早就在八年前訂了口頭婚約,這一次不過是舉辦一場私宴公開這件事罷了。
薑斐沒有回複,將手機扔在一旁。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薑斐挑了挑眉,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二點。
她站起身走向門口,打開門,江措正站在那裡,安靜地望著她,幾縷細碎的劉海微垂,掩住了流光溢彩的眸子。
“姐姐。”他輕聲喚著她。
薑斐:“有事嗎?”
“嗯,”江措頷首,低頭看著她,“姐姐,伸手。”
“什麼?”
江措卻已經抓過她的手,將一圈冰涼的東西放在她的掌心,動作凝重。
薑斐不解垂眸,而後愣住。
她的掌心,是一條精致的金色鎖鏈,鎖鏈纖細,做工精巧,還有一個小巧的金色鎖頭。
“你……”
“姐姐不是還在因為我在酒吧做的事情生氣嗎?”江措抓著她的手,展開那條鎖鏈,“連答應人求婚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
江措好感度+1.
“你如果不解氣,可以隨意拍我的照片,公開或者不公開,羞辱或是其他,隨你,”他說著,將鎖鏈的一端鎖住了自己手腕,而另一端交給她,由她掌控著,“……什麼都好,我不介意。”
江措好感度+1.
“隻要你去回絕沈放,告訴他,你反悔了,你根本不想和他結婚,不想和他產生任何糾紛……”
江措好感度+1.
薑斐望著江措,小變態雖然變態,想法也異於常人,但思維從來都極為清晰,即便是在被人圍打時,眼裡都是冷靜的。
他鮮少有這麼混亂的時候,倒像極了……一頭茫然不知出處的小象,隻知道橫衝直撞地用當初一模一樣的手段,來挽留。
“姐姐……”
“小措。”薑斐打斷了他,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
江措側頭,蹭了蹭她的掌心。
薑斐垂頭,將他手腕的鎖鏈解開,扔在一旁。
江措扔在凝望著她。
薑斐笑了笑,後退半步:“訂婚宴,在後天。”
說完,關上了門。
江措好感度:99.
……
回辰市的飛機上。
宋硯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條,上麵隻有簡單的“一路順風”四個字。
是那晚之後的第二天一早,在行李箱上發現的。
薑斐留下的。
突然又想到那晚的那個吻,那個他自暴自棄後第一次如此全身心投入的吻。
宋硯神色微緊,眼神不覺暗了暗,不能想她,隻要想到她,他便再也不像他了。
抿了抿唇,將紙條放進口袋。
“說,你愛我。”
女孩嬌媚的聲音卻猛地冒了出來,夾雜著曖昧的尾音。
宋硯身軀僵滯。
他和薑斐,從來不是戀愛關係,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她愛玩弄他。
他承受著她的玩弄,並變得再也不像自己。
他們之間的關係太滿了,滿到沒有給“愛”這樣的感情留下一絲一毫的餘地。
飛機落地是在晚上六點。
宋家的管家來接的他。
報備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後,管家便沉默了下來,宋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坐在車後座,拿著文件,卻忍不住想著明天見到薑斐,又要因她接受全校的議論與圍觀。
在她身邊,他再也回不去以往波瀾無驚的生活了。
“對了,少爺,”管家突然想到什麼,“宋老先生身體有些不便,讓你代他參加一場訂婚宴。”
宋硯低應一聲:“嗯,”想了想卻莫名問了句,“什麼訂婚宴?”
“沈家少爺和薑家大小姐的。”
“啪”的一聲,宋硯手中的文件掉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一場暴雨阻止了我肝完的速度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