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
能如何呢?
白綾鴆酒還是囚禁終身?
隻怕是他拿出十二萬分的果決與狠厲,也下不了這樣的決定。
竹枝與清茶正在守夜,見了他,急忙福身,而後壓低聲音,將今日元歡的反常以及太醫的診斷如實告知。
嚴褚心驀地往下沉一分。
珠簾掀起又落下,不可避免地發出了細微的聲響,同外頭的夜風交雜在一起,引得屋裡點著的燭火低低跳躍。
元歡已經睡下了,小小的一團擁著細被,屋裡一靜下來,就連她輕輕淺淺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楚,嚴褚目光深邃濃黑,他無聲無息坐到床沿上,修長的食指將她臉側一縷黑發拂到耳邊。
說不定再過幾日,就隻有在她熟睡之後,他們才能如此平和地相處了。
嚴褚用指尖捏了捏眉心,似是想不明白,他們兩人兜兜轉轉,結果卻總要處在對立麵上。
他的動作極輕,可元歡還是醒了。
一排長而卷的睫毛上下顫動,小刷子一樣,兩個呼吸間,那雙如同琉璃一樣的眸子帶著清冷的涼,正正與嚴褚的目光撞到一起。
熟悉的情緒一一浮現。
先是疑惑不解,再是迷茫掙紮,最後儘數轉變為有若實質的錯愕和厭惡。
還未開口,元歡已先狠狠蹙眉。
嚴褚被她這麼看著,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聲音溫潤,絲毫破綻也不露:“歡歡。”
他這聲歡歡,就像是一桶澆在熊熊大火上的熱油,將元歡腦子裡的那些記憶悉數點燃,燒得她幾乎理智全無。
她麵白如紙,半晌後,唇瓣輕顫幾下,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樣,什麼話也說不出。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直苦苦埋藏在心底的心思,被這場變故揪扯出來在陽光下曝曬了幾天幾夜一樣。
“醒了?”良久,嚴褚壓下眼裡翻湧的濃墨深色,轉著手裡的玉扳指出聲問。
元歡瞧了他一眼,低頭垂眸,出口的那個嗯字,再是清冷熟悉不過。
嚴褚無聲苦笑。
果然是這樣。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