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便是原來為她打過圓場的那個。對方溫柔、勇敢、落落大方,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她那樣的基因缺陷。
是的,無論因為什麼原因,對方已經作出了選擇。
約瑟芬眼中開始積蓄淚水,她顫抖著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那朵水晶花,隨後卻動手想要將它摘下。
“抱歉,凡賽克斯是我準備的,隻是當時送出得太匆忙,背錯了署名。”希克斯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著拳頭,之間掐出的紅痕清晰可見,可他卻依舊柔聲安慰著眼前的女孩。
約瑟芬看了對方一眼,通紅的雙眼中噙滿淚水,卻依舊還是朝對方微微屈膝行禮,隨後摘下水晶花,快步走出了晚會廳。
直到走到廳外的無人處,約瑟芬才抱膝蹲下,將臉埋在膝蓋上,再也忍不住任淚水滑落。
約瑟芬並不愚蠢,背錯署名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在這樣重大的事情上。唯一可以解釋的是,對方在做出選擇之後,依舊還是後悔了。
如果從來都不曾得到過,她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傷心。可是這種即將要擁有,卻又失去的感覺,就像一隻殘忍的巨手,瞬間撕裂了她的家人與朋友為她細心營造的溫柔夢境,讓她不得不直麵殘忍的現實。
約瑟芬用力的哭泣著,想將自己心中的所有難過與憤怒全部發泄出來。她不知道這樣的憤怒來自於何處,也許僅僅隻是憤怒於命運的不公。她不怪身邊的所有人,因為每一個人對她都沒有惡意,而錯得最多的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基因有問題,她是個遺傳的失敗品。不僅僅是遺傳繁衍,她還不能進行高速學習,不能進行腦域開發,甚至不能從事需要光腦連腦輔助的任何工作。
不能基因強化的她,就像是一個廢物,根本就沒有活著的意義。
她一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不想讓這愚蠢和懦弱的哭聲被人所聽見。可是細細的嗚咽聲終究還是從指縫中流出,傳到了不遠處隱藏在花樹後,沉默看著她的男子。
“玻法利家的任何人都可以迎娶她,隻有你不行。”
這封遲來的但書,摧折了一朵即將盛放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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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約瑟芬的通訊器微微一亮,許褚的訊息傳了進來。
“謝謝你的邀請函,它幫了我很大的忙,也救了很多的人。我今天將會離開首都星,如果以後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請一定聯係我。”
約瑟芬愣愣地看著這條信息很久,隨後才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撥通了許褚的通訊號。
正在航空港辦理手續的許褚,接起通訊之後,卻聽到了一個沙啞中帶著哽咽的聲音:“你要走了嗎?”
許褚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後才反應過來對方的狀態。他一邊趕緊走到一旁的角落安靜處,一邊儘量語氣平順地答道:“是的,我在這兒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正打算回去。你呢?你在做什麼?”
許褚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
而隨著約瑟芬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關懷,心中的一股委屈卻忽然往上湧,怎麼壓都壓不住。才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從眼中滑落,她忍不住再次哽咽起來,嗚咽聲傳到許褚耳中,卻讓他更加擔心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許褚將好奇地從他領口鑽出來的小葉子重新壓了回去,開口問道,“不要難過,不好的事情很快都會過去的。”
聽到對方焦急的詢問聲,約瑟芬努力想止住哭泣,告訴對方不要擔心。可是在他溫柔的勸慰聲中,她卻越哭越傷心。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隻想撲到大人懷中哇哇大哭,將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不、不會過去的!它會一直在,永遠都在那裡,再也好不了!”約瑟芬帶著哭腔無助地說著,淚水打濕了衣裙。
雖然不懂約瑟芬說的是什麼,但這問題聽起來似乎很嚴重,這讓許褚感到有些焦慮。
他最後隻能儘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到更為柔和,輕聲安慰道:“那就讓它繼續在那裡,我們換條彆的路走,也是可以的。來,現在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裡,你的家人在身邊嗎?需要我過去嗎?”
可是此時的約瑟芬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隻一個勁的哭泣。那哭泣聲中透露出來的無助和絕望,讓許褚知道這不是一個女孩子的小情緒,而是對方真的遇到了大問題。
許褚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隻能用出了最後的殺手鐧,“你——要再見一次小七和小綠嗎?”
任何時候萌寵似乎都能夠很好的撫慰著一個人的情緒,見約瑟芬聽到這句話總算停止了哭泣,顯然是被打動了,許褚便緊接著說道:“你發一個定位給我,我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