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廳中的人們如何感慨, 募捐最後還是要進行的。
這次的募捐形式比較特殊,愛德拉先是聯係了一些對這個活動有興趣的人,隨後由他們提供了一些價值不定的拍賣品。
之後她再向他們發出了邀請函,由到場的人競拍。不過當然她還給另一些人送了邀請函——比如一些臨時想要來參加的或者愛德拉想要邀請的,以及這兩天剛剛來到這裡的人。
這次的義賣品無非也是些珠寶首飾、畫作藝術品, 和一些各式新穎的科技類產品。
愛德拉找了一個比較專業的拍賣師, 來主持這場拍賣, 所以一開始氣氛搞得還不錯。
隨後當一個年輕人拍到了一隻手鐲, 隨後將它送給了在場的一位女士之後,氣氛就更熱絡起來了。
愛德拉跟著眾人麵帶笑意地看著他們, 隻是她身邊的梅根, 依舊是沒什麼表情。
其實這是他們這種朋友之間舉行的義賣或者小型拍賣會上,經常會出現的一幕。這樣的場合並不算太過正式,也沒有太多的含義,所以年輕人們大可以隨心選擇受贈者。對於在場的一些女士們而言,也是一種特殊的榮耀——而這樣的榮耀也是無需推辭的。
當然最大的榮耀, 往往隻屬於場中最耀眼的那一位。
很快那位溫比亞小姐麵前的桌上,便放了好幾個盒子, 讓許多在場的女人都投去了豔羨的眼神。
見此,溫比亞卻笑了笑,說道:“隻是不知道, 我送出的拍賣品最終會落到誰手上。”
此話一出, 許多年輕男子們便開始磨拳擦掌, 打算挑出他們認為可能出自溫比亞之手的拍賣品, 奮力一搏了。
愛德拉隻是麵帶笑意地看了溫比亞一眼,卻並沒有說話。
隨後沒過多久,台上便出現了一件比較令人驚豔的拍賣品——一個做工非常精美的發束。那發束是用亞克銀所製,亞克銀非常稀少,價值昂貴。而在那比一個扳指大不了多少發束上,又用一種顏色濃鬱的紅色寶石,綴出了一朵朵盛放的花朵。
這個發束非常漂亮,不僅漂亮,價值還非常高。這讓許多在場的女人都不由微微抬了抬頭,投去的目光中有著所有女人都有的對於美麗寶石的貪婪。
之前溫比亞拿出這件拍品的時候,愛德拉是非常驚訝的。從對方當時的神情中,不難看出溫比亞其實是非常喜歡這件飾品的。
在場的其他人拿出來的拍品,也不能說不好,但誰也不會把自己特彆喜歡的東西拿出來義賣。
但溫比亞偏不。
愛德拉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做,無非是覺得這東西最終還是會回到她手頭上的。可是作為一個女人,她很不喜歡對方這樣的傲慢。
當這件拍品被拍賣師拿出來的時候,場中的有幾個年輕人便也是眼前一亮。他們估計也猜到了,這發束原先的主人。
隨後經過激烈的競拍,最終還是被那個愛笑的年輕人拍下了。
愛德拉倒不意外。法比奧家族雖然沒有人從政,可他們卻是首都星政壇中幾大勢力中,其中一股的背後支持者,手中更是緊緊捏著麥克米倫生物基因研究所——那三家擁有基因強化針合法販賣權的公司之一。
出生在這樣的家族中,艾薩克·法比奧出手闊綽一些也在所難免。
眼看著這樣東西被法比奧家的小子拍到手,其他競拍者——尤其是一部分女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被艾薩克·法比奧拍到了手,這東西就是溫比亞的了。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共識。
法比奧家的艾薩克,一直是溫比亞的追求者之一。雖然他的態度有些若即若離,可正是由於他這樣的手段,讓溫比亞多少對他有些另眼相待。
眼看著對方將這屬於她的發束拍到手,溫比亞拿起茶杯輕輕啜飲了一口,被茶杯遮擋下的嘴角卻輕輕勾起。
之前艾薩克品評她與那個蜜果容貌時所說的話,讓她感到很不愉快。不過她也知道,艾薩克原本就是這樣的性格。他時不時就要說些讓她不高興的話,隨後再想辦法將她哄好。
她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對方這一點,可又總是忍不住原諒他。
就像現在——當對方捧著那個盒子,笑眯眯點地朝她走過來的時候,溫比亞便忍不住加快動作,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麵上。隨後她便抬起頭,正準備再奚落對方幾句時,卻看到了對方往一旁走去的側影。
頓時,周圍竊竊私語聲不斷,無數目光向她投來。溫比亞垂眸,若無其事地看著手上的戒指,卻嘴角緊抿,臉色十分難看。
而一旁的愛德拉已經幾乎忍不住要放聲大笑起來。她想在場眾多女人們的感受是與她相似的,溫比亞實在是太過驕傲,讓她們這些始終被她踩在腳底下的人們,忍不住就想將她的驕傲狠狠擊碎。
愛德拉甚至將頭埋在了梅根的脖頸間,努力掩飾著自己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
倒是根本什麼也沒注意到的梅根,被她弄得一臉莫名。她疑惑地轉頭看向周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意外地與正好不知為何也朝這邊看過來的溫比亞四目相接。
溫比亞微微一愣,隨後目光卻一下子淩厲起來,卻把梅根看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最後溫比亞似乎終於有些受不了,便站起來,朝外走去。雖然她的腳步依舊不緊不慢,可在所有人眼中她的背影都相當狼狽。
隻有與她平時最要好的一個朋友,匆匆追了上去。
不過當一部分人在享受著溫比亞狼狽樣子同時,另一部分人卻已經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小廳。顯然那位特殊的客人對於艾薩克的舉動也有些吃驚。
不過艾薩克也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隻是非常禮貌地站在一步之外,將那個盒子輕輕放在了對方麵前的小幾上,隨後他笑著說了一句話之後,便行了一個禮離開了。
從愛德拉的這個角度,她剛好能看到他的嘴型。她思考了會兒,才明白對方說了什麼——您的秀發真的很美。
美個鬼!愛德拉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連她都隻看到過對方滑落下來的一縷黑發,艾薩克又能看到個什麼?真是說謊說得都快要白日見鬼了。
愛德拉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卻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艾薩克這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溫比亞的臉上——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的——可那一聲“啪”,還是聽得讓她有些神清氣爽。
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可是當許褚看著眼前這個精美的盒子的時候,卻是一臉懵逼的。
他也看到了在會場中之前那些年輕人們的表現,知道這顯然是一種追求示愛的舉動。可當對象換成他的時候,他背後的汗毛都聳立了起來。
嗤——
忽然一聲嗤笑聲出現在他身邊。
許褚麵無表情地把手微微往下一滑,然後就在他的袍子內袋的位置上重重一捏。
隨後他便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呼痛聲,卻是內袋裡奧利弗差點被他捏捏斷氣的慘叫聲。許褚滿意地鬆開了手,不過隨後當他再次注意到桌上那個盒子時,又不由感到十分鬱悶。
他總覺得對方跟他說話的態度,好像他自己是一個魅力四射的美女似的。可實際上他這次的外形一點不女氣不說,相反還十分英俊。
——肯定是個同性戀,他在口裡嘟囔道。
雖然他不歧視同性戀,可被同性追求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剛剛正打算著將他今天準備的拍賣品找人送上去,卻沒想到被對方給打斷了。
這裡就要說一說,他對於今天坐席安排的不滿了。這裡的主人為什麼要將他一個人單獨孤零零地放在這裡呢?連這裡隨侍的侍從,都離他遠遠的。搞得他為了維持人設,像木頭人一樣在這坐了老半天。期間他幾次用眼神示意那隨侍,卻發現對方始終畢恭畢敬地垂首而立,目不斜視——當然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剛剛那個主人也是,之前把他領到這兒坐下,他正打算拿出拍賣品的,對方卻是一行禮就走了,搞得他一臉懵逼。
幾次三番都這樣,到底是幾個意思?難道上天注定他今天這個拍賣品要送不出去了嗎?
就在許褚,準備一鼓作氣,什麼也不管,起身就將東西甩他們臉上時,奧利弗卻忽然提醒道:“你先等等。”
許褚一怔,依舊維持著自己的姿勢,卻用非常小的聲音問道:“怎麼了?”
奧利弗卻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細心地聆聽著在這個房子之外,一段簡單的對話。
【“這是我今天帶來的拍品,是一種基因恢複藥劑,你把它交給拍賣師。”一個女人如此說道。
“是的,小姐。”這是一個男性侍從的聲音,隨後便是一陣腳步聲之後。
“你怎麼會隨身帶這個?”另外一個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