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開始變得越發猙獰,所有美好的一切全部崩潰,可許褚的心情卻越來越雀躍。他在這片土地上飛奔起來,腳步越來越輕快。等到腳下的土地開始分崩離析,徹底坍毀的一瞬間。他猛地一躍竄向空中,身體兩側伸出無數觸須交織纏繞成一個巨大的果凍色翅膀。
他揮舞著翅膀在空中興奮地大叫著,隨後“雙翅”用力,便衝向了大氣層越向廣矛無垠的太空。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像他的小蟲子們一樣在太空中存活,可是這已經是他唯一能夠選擇的逃離這裡的方式。
而在他腳下,世界崩毀的速度開始變得越來越快。可是在某一個角落裡,周圍的一切卻又像是全部停止了一般。一個光裸的男人站在即將崩毀的“地獄”裡,仰頭看著似乎已經穿過大氣層即將奔向自由的“天使”,而在他頭頂,光芒開始交織,一個新的“天堂”,又將重新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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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塞勒所說的,希望他去勸說2號,將那些腦後植入芯片的人類全部集中起來管理的事,喬威納斯卻非常猶豫。
雖然無論做什麼事情,2號與他都形影不離,可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卻沒有外人所看到的那般親密無間。
他們在一起時基本不說話,自己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互不乾擾。就算天天在一起,他其實對對方都不怎麼了解,也不知道自己說這些事情是否合適。
另一個問題是,他與擬態獸們接觸得的確比旁人更多,也就發現擬態獸們中或多或少有一些,確實非常喜愛人類這種乖巧、聽話又柔弱的“寵物”。
對於人類來說,這樣的待遇當然並不理想。可是在這特殊時期裡,能保證衣食無憂,就已經相當難能可貴了。
當然他也擔心這些人類會對擬態獸們不利,可他卻恰恰認為分開管理,才更容易讓擬態獸們察覺這些人類的異動。
塞勒與喬威納斯之所以會有兩個截然不同的觀點,完全取決與他們的性格與對規則的信仰。塞勒是那種希望將所有一切做到臻至完美的人,所以他對規則的信仰更為極端,竭儘全力去擁護著信仰的基石——擬態獸。
他不容許擬態獸有任何的閃失,而聚集管理之後一旦發現問題,他都能夠直接對這些人類采取處置措施,不會危及擬態獸。
可是一旦分開管理,那麼出現問題之後,多多少少會有擬態獸被波及,這是他難以容忍的。
塞勒完全脫離了人類的身份,在思考如何維護擬態獸們的統治地位,可喬威納斯卻無法做到這一點。他覺得在規則之下,人類與擬態獸能夠和平共處。他將這批人類與擬態獸們視作了一個整體,希望整體利益最大化。
但他並不是一個能夠堅持住自己想法的人,在塞勒的堅持下,他也不得不朝2號開口。
2號雖然始終與喬威納斯待在一起,卻並不過問他的通訊情況。所以當天晚上,他才從喬威納斯口中獲知了他對這件事情的建議。
喬威納斯看著2號那雙黑中發藍的雙眼,猶猶豫豫地解釋道:“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問題,就是——就是人類其實也非常狡猾,如果他們想要做什麼,你的兄弟們很可能沒有辦法立馬察覺。到時候如果機械人們利用這一點計劃了什麼,也會比較危險。”
“他們能計劃什麼?”二號一邊拿著便攜式醫療儀器,檢查著喬威納斯的身體狀況,一邊問道。
“比、比如——投毒、投放病菌?還有暗殺、在關鍵部分放置□□等等——”喬威納斯結結巴巴絞儘腦汁地替機械人們籌劃著。
二號看了看儀器上的數據,顯示喬威納斯身體狀況一切正常。他滿意地點點頭,而後不在意地說道:“聽起來好像很可怕。”
喬威納斯聞言想了想,而後心有戚戚焉地讚同道:“好像確實很可怕——尤其是那些不知名、不知功能卻專門針對基因的細菌病毒,如果再加上可怕的傳染性,任何防禦手段都將對它們無用。”
“那我們除了管理好這些人類,針對我們自己,能有什麼辦法避免嗎?”二號順著對方的話問道。
喬威納斯皺眉想了想,喃喃道:“我得想想。”
說完,他便開始沉思起來。
二號見狀笑了笑,站起身來從廚房的接送口拿起今天早上他定下的新鮮食物,進入廚房,開始做起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