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家麵子上算過得去就行了。
陳琇點頭應了一聲,但身子卻一動不動。
陳琇沒那個心氣去求旁的,但看兩眼風景的事,她如今還看得。
彩雲勸了幾句,卻見陳琇隻應付的點點頭,依舊我行我素,
這...這就叫彩雲很難受了。
你說陳琇不搭理她吧,卻會對她點個頭,可要說陳琇理她吧,那屁股和紮根了似的不帶挪個坑。
要是陳琇像從前一樣發脾氣還有個應對,可麵對眼下這樣爛糊糊一團稀泥似的陳琇...
得,彩雲也無法了,她隻能點起燈,在屋裡陪著陳琇。
***
天亮起來的時候,紋禾院外老遠就有一群人過來。
“三姑娘,三姑娘,您彆衝動。”
秋水和如意緊著陳玉盈的步子卻攔不住人往紋禾院去。
氣勢洶洶砸開門的陳玉盈腳步不停的往屋裡去。
陳玉盈比陳琇大了半歲。
換句話說,在陳玉盈的眼裡,她娘還懷著她的時候,陳琇她娘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就勾引了她爹,甚至還有個孽種。
當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陳玉盈簡直氣死了,什麼不三不四的臟東西都敢往她身上黏?
劉氏心頭膈應陳琇,但礙於其他卻隻能是眼不見為淨或者不停叫嬤嬤給陳琇立規矩,而陳玉盈可就當麵鑼鼓的和陳琇乾了起來。
其實剛來京城的陳琇沒那麼大的氣性,那時的她不過十一二歲,骨頭一點都不硬。
偏偏白氏是陳琇的死穴。
那個窩囊了一輩子的女人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陳琇。
陳琇有的東西不多,嘗過的甜頭更少。
可那一點卻是她娘竭儘全力給的。
一向都是軟骨頭的陳琇腰杆子出奇硬了一回,就這一回,結結實實和陳玉盈結下了梁子。
但該說不說,人和人之間的羈絆當真是奇妙。
陳琇對著府裡其他陳家人挺不起腰,但對著陳玉盈,她卻像還留著自己做人的那唯一一點臉麵。
陳琇在這府上過的越窩囊,膝蓋越軟跪的越多,挨的教訓越多,她反倒在陳玉盈的麵前頭就抬得越高,骨頭越硬,哪怕打斷骨頭都硬撐著,支棱著脖子半點也不讓。
一貫順風順水的陳玉盈對著這樣的陳琇也冷靜不下來,話不投機卻總是話趕話的找茬。
這不,一進屋,她就對著窗前的陳琇氣勢洶洶,:“陳琇!”
陳琇回過頭看向來人。
兩人目光對視的那一刻,陳玉盈腳步頓住了,隨即她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