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風皺著眉望著那個方向,目光所及下意識注意到一道很頎長的身形,還沒等仔細去瞧,一堆人突然像是發現什麼,蜂擁而上。
人群擋住部分視線,謝清風並沒看出異樣,加上正在登機,也不想擋住身後的人,抬步朝登機口繼續走。
另一邊,景璽在確定是謝清風的同時徹底放下心,但剛看上兩眼,對方已經抬步朝前,很快身形消失在視線裡。
景璽皺眉,抬步想追,卻發現四周圍了不少人湧過來。
梁成磊不知何時氣喘籲籲追了過來,因為著急也沒想到前麵的人得知方位後直接腳下生風像是要飛起來一般。
有那麼一瞬間梁成磊覺得對方真的像是在飛,怕對方在這種場合不管不顧做出什麼超出預期的事。
畢竟眼前這人是景眠風的第二人格,連字都不認識了,做出離經叛道的事誰也說不準。
指不定隨便抓住一個人說對方是他要找的國師,到時候……怕是直接能上熱搜。
梁成磊唯一慶幸的是下車時讓他戴了口罩帽子,怕是這會兒就算不是景眠風,光是這身形模樣都能引起轟動。
但他記得給景璽戴口罩,自己為了追人著急跑得太急帽子丟了,他是經紀人,還是曾經最年輕影帝景眠風的經紀人。
景眠風雖然暫退四年,這段時間公司為了逼著他複出時不時會爆出一些消息試試水,不少景眠風的粉絲關注。
有人注意到梁成磊,認出他的一窩蜂往這邊,蹲守彆的明星的記者沒想到能蹲到這大經紀人,也圍上來。
但沒敢太靠近景璽,對方那身形太陌生,加上一頭長發戴著口罩帽子,雖然穿著西裝,卻雌雄難辨。
一時間不確定,倒是讓景璽避開眾人,很快脫身到了登機口。
但顯然沒有票自然進不去,被攔在那裡,深深忘了登機口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想到剛剛那一眼謝清風登機格外熟悉的動作以及年輕不少的眉眼,若有所思。
等梁成磊隨便找個理由脫身回到機場外的車裡找見景璽時差點哭了:“大哥,下次跑之前咱能說一聲嗎?至少接電話啊!”
說完卻對上景璽黑沉沉的鳳眸,意識到什麼,拍了一下腦門:“你彆告訴我,你連手機是什麼都不懂?”
景璽的沉默顯然等同於默認。
梁成磊哭喪著臉:第二人格都不休息的嗎?不是說主人格和次人格都會互換的嗎?難道還需要某種契機?
如果一直變不回來……這可怎麼辦啊。
景璽來時著急隻覺得四周的一切格外新奇,他扭頭瞧著外麵的車水馬龍,坐在那裡靜靜看著,不知過了多久,一架飛機起飛在到半空中,不知是不是國師坐的那一輛。
梁成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愁:“你要是想找這位謝大師,也不是非要這麼緊趕慢趕,聽說這位大師祖籍C市。即使不通過章家這條門路,等我想辦法聯係到,我們可以去一趟C市讓他給你看一看也行,說不定能替你找到你的……國師。”
梁成磊以為他這麼著急,是覺得這位大師本事高,能幫他看相找到他口中所謂的“國師”。
畢竟這位人格一過來可就說他是來找他的國師的。
景璽的視線終於落在梁成磊臉上,也不說話,就那麼瞧著梁成磊,看得他心裡毛毛的:“怎、怎麼了?”
景璽:“會演壞人嗎?”
梁成磊:“啊?”壞人,演什麼壞人?
景璽一雙鳳眸沉沉的,但莫名眼底有異光攢動,看得梁成磊頭皮發麻,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個剝削手底下藝人讓他不得不離家出走的惡經紀人。”
終於聽懂的梁成磊:“……”
景璽卻沒放過他:“在此之前先幫我約見這位謝大師看麵相。”
梁·大冤種·經紀人:他不會是想碰瓷人家大師吧??
***
謝清風坐上飛機的時候心臟早就恢複正常,他沒辦法替自己算一卦,但剛剛的確又沒任何異常。
之前是彆墅區,後來是候機廳,還是說不是地方的問題,而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
或許需要找個時間做個體檢?
謝清風壓下心頭這個疑惑,幾個小時後和郝吉鑫回到C市。
到地方的時候是中午,兩人先去吃了飯,再趕去欒老板朋友約見的地點。
地點不用進市區,而是在郊外,剛好離機場不遠,等辦完事說不定能直接坐晚上的飛機趕回B市,不耽誤明天趙家辦的玉石展會。
路上郝吉鑫和謝清風講了一下欒老板這朋友遇到的情況。
這人姓卞,圈子裡人稱卞少,是個富二代。
家底頗豐,但他本人沒什麼本事,吃吃喝喝,在家裡排行第二,家業不用他繼承,倒是樂得自在。
“我和這人不是一個圈子的,隻見過兩次,這人喜好還和彆人不太一樣,估計這次遭了栽。”郝吉鑫回憶著見過的幾麵,覺得這個卞少就算沒這一次,怕是以後早晚也要碰到。
不都說走夜路多了早晚要遇到鬼?
謝清風:“怎麼說?”
郝吉鑫:“這人吧,不好美女也不好豪車,他就好那些稀奇古怪的冒險……膽子賊大,去年跑去雪山冒險,前年去沙漠徒步,大前年去熱帶雨林……他不缺錢,在家裡不受重視,所以一開始隻是想引起父母大哥注意,後來玩著玩著就真喜歡上了。但是吧,這瞧著是越來越……”說到這,郝吉鑫聳聳肩,“他今年喜歡上闖各種鬼屋凶宅什麼的。”
欒老板的電話這時候過了,說了幾句,郝吉鑫皺著眉臉色不太好看:“你昨天也沒說……我先問問,不行讓大師給你幾張護命符,你自己把人帶出來。”
對麵顯然也心虛,讓郝吉鑫先問問大師。
謝清風已經看了過去,郝吉鑫捂著手機壓低聲音:“這個卞少昨天上午帶人去了一個廢棄的彆墅區,應該是遇到鬼打牆了,怎麼都繞不出來。欒老板昨天就帶人去找了,但繞了一圈進去的個人一個都沒找見,同行的大師說可能大概是遇到鬼打牆了,但都沒能找到入口。”
謝清風挑眉:“還有呢?”如果隻是這樣,郝吉鑫應該不至於生氣,應該是有彆的他不太方麵出麵的。
郝吉鑫撓了撓頭:“這個卞少今年喜歡上……直播……就跟我先前在謝家那樣,聽說是通過我直播感興趣也直播上,粉絲數還不少。他昨天進去的時候是直播進去的,直播間後來沒信號,但剛剛突然又有信號了,但隻播了兩分鐘又沒了,所以欒老板怕到時候萬一咱們過去……萬一卞少又在直播,怕大師不願意露麵。”
謝清風想了想無所謂:“我戴著口罩帽子就行。把直播的視頻給我看看。”
鬼打牆解決並不太難,既然欒老板已經帶著大師過去,不可能找不到。
要麼找的大師不太靠譜,要麼……那地方不單單隻是鬼打牆。
郝吉鑫聽出謝清風不在意鬆口氣,先給欒老板確定後,這才找到卞少的直播錄屏的視頻回放遞給謝清風。
一共兩段視頻,一段是昨天的,視頻比較長,從卞少啟程出發彆墅鬼區到進去就直播了不少時間;
第二段是剛剛那兩分鐘。
有粉絲因為卞少失蹤蹲守在直播間,但顯然大部分人覺得他是下播或者噱頭,之前幾次卞少也這麼玩過,所以都嘻嘻哈哈沒當回事。
但卞少昨天出事後給欒老板發了一條救命的消息,手機就沒信號打不通。
欒老板這才找到郝吉鑫想謝清風幫忙。
謝清風直接點開第二段,一點開就是鏡頭亂糟糟的往前跑,畫麵昏暗,上麵的時間卻是上午九點多,天已經大亮,但畫麵昏暗沒有光亮,瞧著格外詭異。
有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壓低聲音罵道:“這到底什麼鬼地方?老子不會嘎在這裡吧?”
沒多久,突然另外一道聲音尖聲響起:“卞少,那是什麼?啊!”
畫麵一晃,更加亂,還帶著各種聲響,隨即滋啦滋啦像是信號不好,這段視頻接著就停了。
郝吉鑫也湊過來看,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視頻:“最開始說話的就是卞少,他們這一次一共去了個人,還有一個助理一個攝像。”
郝吉鑫說完發現大師皺著眉表情凝重,甚至已經開始重新播放。
郝吉鑫心裡一突:“大師,怎、怎麼了?”
謝清風重新播放這段視頻,指尖卻帶了一絲靈力,在畫麵上畫了一個符,金光一晃,開始時畫麵還和之前一樣,可到了最後喊出那一聲,角落鏡頭一晃明顯多了一道身影。
郝吉鑫乍然看到這一幕嚇得一哆嗦,往靠椅上一縮:“大、大師剛剛是什麼玩意兒?”
謝清風:“他應該得罪人了。”
郝吉鑫:“啥?”
謝清風:“那地方不單單設了鬼打牆,還有聚陰陣,外加索命陣。他能從昨天活到現在,命不錯。”
因為沒看到麵相,但這麼久還能中氣十足,看來這位卞少的確平時不僅沒做壞事還做了不少慈善,積攢了不少陰德。
但這麼多要人命的陣法出現在一個地方,絕對是人為。
郝吉鑫倒吸一口涼氣:“聚陰陣是什麼?”索命陣他光從意思也能聽懂了。
謝清風望著前方眸色沉沉:“提前將四周的鬼祟引過來聚集在此,不得離開。”但進來的人,免不得要受到鬼祟所侵。
一般鬼祟倒是還好,如果是害過人命的,那估計……
車子停在荒廢已久的彆墅區外,到處都沒有人煙,司機等兩人一下車,嗖的一下就掉轉車頭跑了。
謝清風二人幾乎不用找,到處荒廢,方圓占地極光的彆墅區密密麻麻的荒草叢生,不知廢棄多久。
入口處站著兩個人,也就格外顯眼。
一個正是謝清風先前見過的酒吧老板欒老板。
另外一個背對著謝清風二人拿著一個羅盤在算什麼,穿著一身白色道袍,身形挺高,蓄了到肩膀的頭發,頭上用發簪固定住帽子,倒是讓謝清風多看一眼。
畢竟來到這裡很久沒見到真的這麼穿的,還挺稀奇。
尤其是這白色道袍和平常見到的還不同,而且有點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欒老板正急得走來走去,聽到動靜一回頭,看到謝清風,立刻轉哭為笑:“大師!看到你真的太好了!老卞的命可就交到大師手裡了!”
說完想起旁邊自己請的另外一位大師,趕緊解釋道:“哈哈老同學,不是你不強,著實是這位謝大師老厲害了!”
對方已經轉過身看過來,等謝清風二人瞧著這位年輕大師俊逸的眉眼更眼熟了。
郝吉鑫一愣:“咦,我是不是在那裡見過你?好眼熟啊。”
年輕大師已經朝謝清風看過來,漆黑的瞳仁定定落在謝清風身上,眸底波瀾不驚:“謝大師,多有耳聞,幸會,我是白遠山。”
聽到姓白,謝清風終於想起來是誰了。
怪不得這衣服眼熟,之前見過對方的照片。
郝吉鑫也想了起來,望著白遠山,再想到什麼,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但對上謝清風睨過來的目光,捂著嘴沒敢笑:怪不得第一眼這人就意味深長說什麼多有耳聞,怕是白道長昨天回去後沒少發消息給這位孫子提到大師多厲害。
指不定還問了白遠山性向,要是一樣,說不定還會極力撮合對方和大師。
畢竟昨個兒白道長可太熱情了。
謝清風隻當沒聽出對方話裡深意,走過去,淡定開口:“謝清風。”
欒老板眼睛發光:“你們認識啊,那可真的太好了!”
謝清風看了眼欒老板:“你要進去嗎?裡麵不太平。”
欒老板小心臟一顫,能讓大師提醒不太平,怕是……要人命的。
他糾結半晌,還是咬牙:“還是去吧。”
卞少平時對他多有照拂,這麼危險還記得給他發消息,他也不能這麼膽小,更何況,這不是還有大師在嗎?
要是真的不能進,大師肯定不這麼問了。
謝清風沒再說什麼,而是看向白遠山。
白遠山顯然聽了不少自己爺爺對這位年輕有為大師的稱讚,也沒覺得修為不如人怎麼樣,淡定收起羅盤:“我到處看過去了,四周陰氣格外的重,像是有人故意設置了聚陰陣。但我隻能看出這些,卻找不到能進迷陣的入口。”
他來這邊看老友,就碰上這事,欒老板直接把他拉過來救人,但他和欒老板在這裡很久也沒找到卞少人。
謝清風嗯了聲:“設計這一切的人做的很隱蔽,一般不容易找到。”
聽到是有人故意設計的,欒老板臉色大變。
謝清風拿出準備好的口罩帽子戴上,抬起手,靈力隔空在眼前一劃,環顧四周後,朝著一個方位指去:“從那邊走。”
***
一棟荒廢的獨棟彆墅裡,四周黑漆漆的,卞少不知道上上下下在這棟層彆墅裡轉了多少圈了,四周黑漆漆的,可他們怎麼就轉不出去。
不僅如此,來的時候個人,如今攝像昏迷不醒,隻剩下他和助理還苟著。
一開始四周一直都是黑的,他們還以為還是夜裡,結果不久前手機又能直播了,上頭時間是上午九點多。
隻是他們知道的時候已經又沒信號了,如今手機上都是雪花點閃屏,讓他們心裡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