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以大師的身手,到時候還真不一定誰吃虧。
梁成磊繃著麵皮一直進了獨棟,關上大門後才隻摘了口罩,露出一個很是熱情的笑,但熱情過頭了點,反而有點假:“歡迎歡迎,剛才在外頭以防被人瞧見。畢竟我還算挺有名的,讓人知道眠風住在這裡,怕給他添麻煩。”
郝吉鑫回個笑,總覺得這個梁經紀人笑得讓人毛毛的,皮笑肉不笑似的。
但來都來了,看完命格趕緊走人。
進了大廳後,梁經紀人抬眼看了二樓,下意識嘴角抿起,像是不太高興,等轉過頭又是笑嗬嗬的模樣,瞧著憨厚,但不舒服的感覺更明顯了。
梁成磊全程沒去看那位大師,加上對方也戴著口罩帽子反倒讓他放心,按照景璽的要求全程沒敢摘帽子,隻對著郝吉鑫道:“眠風還在房間,我去請他下來。不過眠風這幾年性子有點孤僻,怕見人,尤其是這兩天更是性子古怪。等下把人喊下來,讓大師單獨替他看命格,我和郝先生就先去外麵等著可行?”
郝吉鑫到了人家地盤自然沒有不願意的道理,點頭應下。
等梁經紀人上了樓,他坐在大廳不自在挪了挪,小聲問謝清風:“大師,我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這經紀人跟外麵傳言好像……不太一樣。”
謝清風嗯了聲,卻沒說彆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回到這個彆墅區,先前心頭悸動的感覺似乎又來了。
心臟也比平時跳快一些,好在很快又被壓了下來。
仿佛剛剛那一切隻是錯覺。
謝清風的確注意到這梁經紀人不太熱情,隻看了眼對方的麵容,但對方戴了帽子完全遮住了印堂和眉峰,他看不到對方的麵相。
加上梁經紀人不是這次要看命格的人,看不看得到也無所謂。
另一邊,梁成磊故意不去注意下方的兩人,硬著頭皮上了二樓,到了儘頭的房間,敲了敲門。
敲完按照約定徑直走進去,還將門關上了。
等抬眼看清楚房間裡的人卻是一愣:???這確定是不久前他去接人時的那個?
景璽已經換下得體的西裝,簡單的長袖外加灰色長褲,雖然普通依然將對方身形襯托的愈發高大頎長。
加上那一頭墨發和俊美的五官,無一都讓人想多看幾眼。
隻是……梁成磊走之前還健康麵色紅潤的人,這會兒卻是麵色憔悴蒼白,嘴唇泛白,雖然好看還是好看,但就是整個人看過來冷冰冰的又透著一股子慘兮兮。
隻除了眼神,壓迫感太強,第一眼還是容易忽視掉身上的憔悴。
梁成磊剛想詢問,被景璽冷淡的眼神掃過來,頓時響起先前對方的話。
梁成磊回頭看了眼關上的門,覺得這第二人格果然是瘋的,這裡是二樓,就算是貼著門聽也隻能聽個大概,但那位大師可是在一樓。
除非是千裡耳,怎麼可能聽到?
但梁成磊還是老老實實開始演戲。
他雖然不是演員,但好歹混了圈子這麼多年,演起來還是像那麼回事的。
“你怎麼回事?大師也請來了,現在都在樓下坐著,你怎麼還不換衣服?”
“不說話就行了?我跟你說,四年了,醫生說你最近身體好了點,公司讓你歇了四年已經是最後期限。”
“現在就兩條路,要麼將你這四年來欠公司的錢還回來,要麼就老老實實聽從公司安排。”
“你這什麼表情?你彆忘了,你欠了公司這麼多錢,這四年為了給你治病又花了不少,你以為賣掉這棟彆墅就夠了?不過填補九牛一毛罷了,當初你父母出事那兩邊親戚到處敗壞你的名聲,為了保住你知道公司給了那群吸血鬼多少錢嗎?這些都需要你來還。”
“你最好還是祈求大師給你算的命格是能大火的,否則火不起來沒有利用價值,公司把你告了,你徹底就完了。”
“這還是我私下裡偷偷替你找的,要是讓公司那群人知道你要複出,恨不得將你踩在泥潭裡,你也彆怪我,我給公司賣命,聽命於公司,隻能為你做到這些了。”
“行了,你準備準備等下去樓下,要是能火,以後就好好努力賺錢,指不定十年就能還清了。”
同一時間一樓大廳裡,將梁經紀人這些話全都聽入耳中的謝清風:“…………”
他自然不是故意聽的,他耳力好,加上最近修煉後修為提高,耳力更是過人。
身邊的郝吉鑫什麼都沒聽到,還時不時抬頭瞧著二樓,嘀咕喊個人怎麼這麼慢?
彆是這位影帝跟經紀人一樣私下裡也是個兩麵三刀的吧?
謝清風雖然感覺到這經紀人態度不太對,但乍然聽到兩人私下裡這麼一番對話,還是有些怔愣。
光是從這幾句話裡顯然聽出不少信息。
謝清風聯想到不久前看到的有關景眠風的命格,隻剩下半年的命,如果是如今這種局麵,也就說得通了。
欠了公司的錢,公司和經紀人給壓力讓他複出,但因為父母出事受到打擊一蹶不振壓根演不出來也不想拋頭露麵。
偏偏欠了錢,唯一能住的房子被賣了還要再打十年的工才能還完,壓力極大之下生出死誌也就能理解了。
謝清風想通後垂下眼,這畢竟是彆人的事,但想到景眠風那張臉,他看慣人生百態淡定的心態還是讓他皺了一下眉,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樓上門開啟又關上,梁經紀人下來了,邊朝這邊走邊笑,還是那副笑過頭的模樣,隻是剛走了兩步,對上謝清風抬眼冷漠的目光。
梁經紀人一抖,對方銳利的目光深邃的瞳仁壓迫感十足,竟是讓他一時生出錯覺以為看到樓上那位。
梁成磊腳下一僵:嗚嗚嗚他不會是被瞪了吧?好重的殺氣。
可不能吧?這大師怎麼可能會聽得到?
還有這大師是不是過分年輕了點?眼睛也挺好看的,不知道摘下口罩是什麼模樣。
梁成磊想七想八的不敢再看謝清風:“郝先生,我們先出去吧,等下眠風就下來。”
郝吉鑫無所謂聳聳肩,和謝清風說了聲就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隨著大廳的門關上,到處靜了下來。
無聲無息的,不仔細聽動靜還以為這棟彆墅隻剩他一人。
梁經紀人和郝吉鑫漸漸走遠,謝清風能清楚聽到自己平穩的呼吸聲,他不著急,等著這位景影帝的出現。
很快,樓上有了動靜,很輕的腳步聲,踩在地麵上卻讓謝清風意外抬眼。
這腳步聲太輕,完全不像是尋常人落下腳步的聲響,要麼就是內力極強的高手,也麼……就是身體瘦弱虛弱到命不久矣的人。
前者不可能出現,那就隻能是後者。
可隨著出現在樓梯口視線裡的身影,謝清風半眯起眼,麵上不顯,心頭卻更加意外,又是與猜測截然相反。
對方不僅不瘦,反而身形看來格外健碩,身高也格外高,隨著一步步緩緩走下來,每一步像是丈量過一般。
垂著眼戴著帽子,壓住整張臉,隻剩下下頜,過大寬鬆的衣服,依然能看出身材極好,隻是行走間的身形讓謝清風一時有些愣神。
他甚至有種看到小皇帝時的錯覺,可無論是個頭還是身形……都不像。
他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小皇帝是對方率兵出征那日,他作為大景朝的國師著國師袍在高台上為將士們祈福。
明明應該直接離開的小皇帝卻翻身下馬著一身盔甲徑直來到高台,也不說話,就那麼瞧著他。
謝清風垂眼望著已經漸漸長成一個真正帝王的小皇帝,行了一禮:“皇上放心,有臣在,定會守好……”
小皇帝卻阻止他接下來的話,而是莫名其妙說了句“等朕回來,送國師一樣禮物。”
謝清風意外抬頭:??
還沒等他問出聲小皇帝深深看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翻身上馬時回頭看了眼,再頭也不回離開了。
隻是這一去卻是永彆。
他以身殉國,小皇帝回來大概會因為失去一位國師悲傷幾天,好在大師兄他們實力不俗,足夠勝任國師之位。
謝清風想起過往一時有些恍惚,不過數日,回想起來,竟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尤其是此刻怔怔瞧著眼前不知何時已經走近的人。
謝清風望著近在咫尺的人,隨著對方在眼前站定才看到他竟是一頭及腰的墨發。
他的視線順著對方的胸口往上,最後落在戴著帽子遮住大半眉眼的年輕影帝,不知是不是光線不好,他竟是發現看不清對方的麵容。
甚至有種對方竟是像極了小皇帝年長幾歲的模樣。
隨著對方在一側的沙發落下,那挺直的背脊,甚至連放在膝蓋上微屈起的手指都極為相似。
謝清風趕緊將視線偏開,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這怎麼可能?
他狀若無事般淡漠開口:“景先生聽說要看命格,需要你摘下帽子露出印堂。”
對方依然沒說話,倒是很聽話抬起手將帽子摘了下來。
隨著五官整個出現在眼前,謝清風卻隨著對方抬起的手視線落在他另外一隻手拇指上的兩枚玉扳指上。
謝清風望著那格外熟悉的玉扳指,下意識抬眼朝前方看去,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對方的眉眼,隻一眼就已經判斷出對方的命格。
可……帝王命格?
就在謝清風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的時候,麵前的人突然朝他彎唇笑了起來,蒼白的麵容上笑容格外熟悉,聲音一如那日送小皇帝出征般:“國師,彆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