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稟也就這麼乾了,他先是幫搬東西,可等下樓又上樓走到拐角的雜物間,他聽到身後有動靜傳來就下意識看過去。
牧稟發現自己放在樓梯口的水桶倒了,他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想扶起來。
結果他剛到水桶倒下的地方,剛要彎腰去扶,腳不知道是不是跑過來太快腳指頭有些抽搐,這疼他沒能忍住就下意識蹲下來。
還沒等他意識到什麼,就聽到一聲疾呼聲,以及什麼東西摔下去的聲音。
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一番兵荒馬亂。
牧重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原因是他灑下去的一桶水。
本來這隻是意外,可等牧家發現水桶裡有油才導致牧重腳滑摔下樓梯時,這興致就不同了。
剛好前幾天牧重故意欺負牧稟拿他過世的父母說事兩人吵了一架。
動機似乎也有了,牧稟說不是自己灑的,但這借口連他直接都不信
總不能是牧重自己害自己吧?
後來聽到摔得太嚴重牧重可能留下殘疾,牧稟整個人都懵了,牧重躺在病床上朝他歇斯底裡控訴,說他心思歹毒隻是因為一點小事就把他害成了殘廢。
加上他沒能找到那個給他水桶的保姆,家裡那天也沒修東西。
牧稟當時年紀太小,他甚至也分不清到底他有沒有真的做過這些,牧重控訴的那些話,他最後恍惚下就認了下來。
直到後來離開牧家,他後來回憶起這些不敢想的過往,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可又想不到原因。
直到這次聽說大哥身體沒事卻昏迷不醒,他忍不住想到這些事,會不會家裡一直有人想害牧家人?
剛剛就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牧父和牧啟是頭一次聽說這些,聽完眉頭皺得緊緊的:“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當年老二醒來說是你因為他不懂事說了你過世的父母故意灑了摻了油的水在樓梯,又趁著他生病在家經過樓梯口推他下去的。還故意推脫給保姆身上,那個保姆一周前已經辭職了。”
謝清風聽到推人下樓,挑眉,這套路他太熟悉了啊。
畢竟他剛穿來的時候,謝維歡就是這麼陷害原身的。
牧父說完一時恍惚,之所以當年那麼確信,一則是那保姆的確是一周前就辭職了。
二則拍到的監控沒有廚房的,隻有牧稟低著頭提著水桶。
三則當時家裡隻有牧稟和牧重,難道是牧重自己害自己殘疾不成?
加上最後牧稟自己認了,所以他們才失望不已,自己親手帶回來的養子卻害了自己二兒子一輩子,他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原諒這個養子。
將人養到成年,已經是他最大的寬容。
雖然後來牧稟大部分時間都是住校,很少待在牧家。
可如今大師告訴他當年的事……並不是牧稟做的?那是誰?
牧啟也麵露疑惑:“家裡當時並沒有彆人,不是你,難道還能是牧重自己害自己不成?”
他一方麵相信大師,一方麵又覺得匪夷所思。
郝吉鑫當初可是親眼見過謝維歡冤枉大師不成反而害自己摔下樓梯的:“怎麼不可能?也許就是你家二少爺想推養子,結果養子腳抽筋剛好蹲下來,他自己把自己給折騰摔下去了。”
謝清風卻覺得不單單這樣,如果隻是想推牧稟,沒必要讓一個辭職的保姆回來故意饒了這麼一大圈。
明顯是從一開始就想讓牧稟背鍋。
可牧稟自己摔下去的話,又背什麼鍋?自己給自己背鍋嗎?
謝清風看向牧啟的麵相,他有個親弟弟,年紀一樣。
“你和二少爺是雙胞胎,你日後繼承牧氏,是你能力出眾還是隻因為你是大哥?”謝清風突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牧啟怔在那裡,半晌才愣愣點頭:“牧家一直都是老大繼承。我爸也是家裡老大。”
家裡挺傳統的,是老祖宗定下的,說是家裡老大繼承家業並負責給雙親養老。
這種舊習俗一直沿襲了下來。
加上後來培養下來,他的確比二弟更適合學習管理,對這方麵也有天分,所以父親也就默認下來。
謝清風聽完靜靜望著牧啟,腦海裡閃過一個殘忍的念頭。
郝吉鑫幾人還是一臉懵,倒是一旁的景璽早就見識過兄弟鬩牆。
雖然那是古代為了爭皇位,如今雖然是現代,但誰能保證心甘情願屈居人下?
景璽看向還沒明白的牧父和牧啟:“有你家老二最近的照片嗎?露出額頭的那種。”
牧父怔怔的:“有是有……可老二怎麼了?”
景璽在沒確定之前沒開口,隻是讓人去拿,大師要用。
牧父生怕是有人也要害二兒子,趕緊拿出手機翻到最近國外療養院的照片,遞過去。
景璽接過來,拿給謝清風看:“瞧瞧,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謝清風聞言睨他一眼,景璽朝他眨眨眼。
謝清風隻當沒看到,低頭去看手機上的照片。
上麵是個和牧啟模樣很像的年輕人,坐在躺椅上,麵對鏡頭,露出溫和的笑容。
身後的日光很盛,草地綠油油的,風景極好,但等看清對方的麵相,謝清風麵上並沒有任何笑意。
景璽看他隻看一眼就偏頭,把手機一收,已經知道答案。
牧父接過手機,不安問道:“大師,是不是我家老二也被人給算計了?到底是誰這麼黑心腸啊。”
景璽同情看他一眼:“心黑不黑不知道,但毒是挺毒的。”
牧父一愣:??他怎麼覺得對方話裡有話?
牧啟卻在發呆,他不傻,一開始沒想到,但大師這麼一番話加上之前從他麵相上看出的東西,他手忍不住發抖,一種可能性湧上來,他不敢信,也無法相信。
謝清風看了眼牧啟,倒是意外對方察覺到了,那說出來就更容易了。
打擊也就隻打擊一個了。
謝清風看著牧父:“你家二兒子沒事,不過你可能要失去一個兒子了。”
牧父臉色一白,嘴唇抖了抖:“什、什麼?老二不會沒、沒……”沒了吧?
謝清風:“沒倒是沒有。如果我看的不錯的話,當年摔下樓梯的事,的確是令二公子自己做的。隻可惜害人害己,沒害成彆人,反而把自己害了。”
他這話一落,整個大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牧父、牧啟、牧稟、管家四人回過神:!!!
謝清風還沒說完:“當然,他這麼做並不是為了推你養子下樓。而是為了做一個實驗,看看推養子下樓能不能摔成殘廢。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他接下來可以實行真正的目的,那就是算計自己的親大哥,讓他成為一個瘸子。加上之前監控養子自己害了自己的話,牧啟出事也能一並算到養子的頭上。到時候隻需要說對方殘廢了心理扭曲不甘心,所以想讓大兒子陪自己一起殘了。相信你們也會信,畢竟對於一個養子來說,你們更相信自己的親兒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怔在那裡,久久沒有回過神。
好久,牧父白著臉顫抖著嗓子喃喃一聲:“什、什麼……”
謝清風覺得這頓飯怕是吃不成了,站起身道:“既然話都說到這了,令公子的目的也一並告知吧。就是不甘心隻是錯了十分鐘因為成了家裡老二卻失去了繼承權。大哥如果廢了,他覺得自己就能成為家裡唯一的繼承人。如果猜的不錯的話,這次害牧先生昏迷不醒的,大概率是你二兒子了。牧董可以查一查,對方這些年應該並沒有在療養院。”
郝吉鑫全程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自己替自己閉上嘴:臥槽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