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璽從始至終沒開口,但守在謝清風身後一步的位置,目光銳利警惕聽著不遠處的老頭,生怕對方會對國師做出不利的舉動。
年輕人沒敢下去,而是在最邊緣的位置跪了下來:“師父,他們到了。”
老道這才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眼球轉了轉,整個人幾乎與身後槐樹打下的陰影融為一體,他的視線先是在四人中掃了一圈,最後在李同學和謝清風身上來回掃了一圈,最後對上謝清風雙眼:“是你解的?”
謝清風目光冷漠落在老道麵容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道直勾勾盯著謝清風遮住的半張臉,但這並不影響他看對方的印堂,可一無所知,他甚至窺探不出一分一毫:“你背後的人是誰?倒是有些本事,能替你遮擋命格。”
郝吉鑫瞧著老道一副高人自居倚老賣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算了吧,你怎麼不說是你本事不行看不出來?什麼遮擋,是你不行!”
老道被人恭恭敬敬捧著幾十年,被一個小年輕這麼當麵不客氣還是第一次,渾濁的雙目沉下來,他動作依然沒動,但掛在身後左右兩麵牆上的符文卻是動了動,其中一張竟是突然掉下來,下一刻竟是無風自動飛向郝吉鑫。
這一切都是無聲無息進行的,郝吉鑫背對著這些壓根沒注意到,他隻看到前方的大師突然抬起手,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耳邊滑過,身後轟然傳來一聲,接著是什麼東西燃燒起來的燒焦味。
很古怪的味道,像是皮肉燒焦,很是難聞。
郝吉鑫反射性回頭,就看到離他三四米的地板上,此刻多了一張燒成黑色灰燼的符紙,他看過去時剛好燃燒掉最後一點火星。
而牆上少了一塊。
郝吉鑫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氣得臉都黑了,扭頭去看:“你害人在先倚老賣老在後,我說你不行是事實,你特麼還生氣?生氣就算了一言不合就害人?臥槽果然本事不行就算了,心還黑!”
怪不得肯著害人,這骨子裡哪裡有半點高人修身養性的脾性,從根上就壞了。
老道這會兒卻顧不上郝吉鑫,他皺著眉臉色難看瞧著謝清風,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這年輕人是真的有本事,並不是背後有人。
“你是什麼人?師承何處?”竟然年紀輕輕有這般道行,甚至他都沒看到對方用了什麼符紙毀了他的符。
謝清風從看清這裡的布局之後一張臉都是沉的,這種情緒身後的景璽感受到了,還是頭一次見到國師這麼生氣,看來這狗東西手上怕是沾了不少人命。
景璽抬眼涼涼看了老道一眼,連根蠟都懶得給他點,死有餘辜。
謝清風聲音更冷:“我倒是想知道你師承何處,讓你雙手沾滿血腥都沒廢了你,任你這般胡作非為。”他來之前本來隻是打算尋到李同學的初中同學,解了李同學身上的煞陣重新還給那同學。
誰知道過來後卻會意外尋到這個地方,竹簾遮擋了一切一開始他沒聞到,可此刻站在這唯一的一道日光下,他望著眼前黑氣彌漫的槐樹,裡麵不知道藏了多少罪惡。
而身前這個老道更是滿身罪孽,為了錢毫無底線。
老道氣笑了:“小兒倒是張狂,我這年紀當你爺爺都夠了,你彆以為你天分高小小年紀道行不低就這麼不尊老。”他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鈴鐺,跟掛在外麵的幾個很像。
謝清風像是沒看到他的動作:“你的雇主知道你幫他們解決麻煩的同時還會將他們運道一並抵消一部分嗎?從而導致因果報應壽命一並縮短。”
沒有人不在意自己的壽命,如果被雇主知道,這老道也彆想在這行混下去了。
但這並不是重點。
“故意幫雇主害人,從而讓被害者死的時候怨氣橫生,你將這些怨氣用這些槐樹陰養再借此用旁門外道讓自己的道行數倍增長,可這多出來的道行,你真的……有命享嗎?”謝清風從開口老道的臉色就難看之極,他不相信對方本事能大到能看一眼就知曉他的命格,他用了這麼多人命和怨氣六十來歲才修到皮毛,能從命格窺探到一些,這種隻憑一眼不靠旁物就能看出命格絕對不可能存在。
所以這年輕人怕是早就查了他很久了:“到底是誰讓你過來查我的?你們想做什麼?想分一杯羹嗎?”這些年他賺了不少黑心錢,早就夠他幾輩子花不完的,可沒有人會嫌錢少,更何況,他還需要買更多的法器來讓自己修為更高。
他最想的還是窺探到長生之術,如果能將壽命延長更好了。
結果這個年輕人說什麼?說他沒命享?找死!
老道搖晃著鈴鐺,發出的卻不是悅耳的鈴鐺聲,反而是刺耳的很是讓人受不了的聲響。
幾乎是同時,背後兩麵牆掛著的符紙全都飛了起來,甚至排列成一整排,直接遮擋住謝清風幾人頭頂上方的唯一日光。
與此同時,老道背後的槐樹竟是搖晃起來,怨氣仿佛在這一刻能化作實質般源源不斷被老道吸收,四周完全暗了下來。
這一幕看得郝吉鑫也是一懵:“臥槽……什麼玩意兒?”
他這段時間門跟著大師也算是見多識廣,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的,很顯然這老道怕是目前為止他們見過比較厲害的一個了……他和李同學抱成一團縮在景影帝身後:上!打他!
景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