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耀淡淡道:“你們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注意到鬱澧的視線,寧耀轉頭看去,撞入那漆黑一片的眼眸當中。
寧耀緩緩地笑了笑:“他的師父不給他撐腰,我給他撐腰。”
耀眼白光亮起,將周邊一切都淹沒吞噬。
鬱澧沒有去看想要將他擊殺的敵人是如何消失的,他側著頭,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寧耀。
看白光將寧耀的輪廓勾勒出淡淡的光,那精致的五官在光線當中模糊,整個人有如虛幻。
就像從天而降,虛幻而耀眼的神明。
*
所有的敵人都灰飛煙滅,就像從不曾出現過一樣,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寧耀想將鬱澧放下來,可注意到鬱澧緊緊抓著他衣服的雙手時,放棄了這個念頭,還是繼續將人抱著。
“肚子餓了嗎,我出去買了吃的,嘗一嘗?”寧耀歎了一口氣,“早知道他們會來找你麻煩,我就不出去,或者帶你一起出去了。”
寧耀費勁的單手抱著人,另一隻手將所買的食物放在桌麵。
“不對,還是先讓我看看你的傷,我這次出去,也順便買了傷藥給你。”寧耀連帶著鬱澧坐到椅子上,他想要把鬱澧的衣服掀起來查看傷勢,可鬱澧死死的扒著他,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如同石雕一般凝固的鬱澧開了口:“……你怎麼會還沒走?”
“我為什麼要走啊?”寧耀奇怪的反問。
鬱澧更緊的抓住了寧耀的衣袖,他張開口想說些什麼,最終又沉默的閉上了嘴。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的態度惡劣,根本不值得善待。不僅不能討人喜歡,反而隻會招人討厭。
他已經說了那麼重的話,這個人怎麼還會去而複返,甚至離開的原因不是因為傷心憤怒,而是因為要去給他買吃的和膏藥?
“你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小把戲吧。”寧耀殷紅的嘴唇勾起,彎出一個柔軟的弧度,“如果是其他東西想瞞著我也就算了,我可能看不出來,但是騙我說討厭我,想趕我走?”
他抵著鬱澧的肩膀,將那冷酷陰鷙的少年稍稍推遠了些,好方便看見鬱澧的整個臉龐。
寧耀伸手戳了戳鬱澧那雖還稍顯稚氣,但已明顯展露出日後那銳利流暢線條的臉頰,朝著鬱澧眨了眨眼。
“你的整個眼睛,都在說喜歡我。”
被這樣毫無保留的揭開心底所想,對於一個青春期的少年而言實在是難以承受,和天塌下來也沒有什麼區彆。
鬱澧冷著一張臉,想反駁又不想反駁,最終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任由寧耀動作,
寧耀看了鬱澧身上的傷口,雖然數量眾多,但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一條命中要害,隻有好好休息,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全部愈合。
寧耀給鬱澧身上的傷口上了藥,慢慢地皺起眉。
現在的鬱澧實在是……太瘦了。
青春期少年本是長身體的時候,身形修長纖細很正常,但這和因為吃不飽而導致的瘦弱,有著本質上的區彆。
寧耀聲音裡壓著火氣:“你師父不給你飯吃?”
鬱澧搖搖頭:“我師門在一座偏僻的山頭上,那裡有許多妖獸。想要吃肉便需要擊殺那些妖獸,從它們身上取肉。現在的我還難以對付它們,所以才會是這幅模樣,並非師尊故意不給我飯吃。”
寧耀的眉頭皺的死緊,已經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罵人的衝動。
放屁,哪有這麼當養徒弟的?鬱澧的身手在同一輩人當中已經是出類拔萃,他都很難抓到那些妖獸吃飽,怎麼鬱澧那什麼都不行的師弟,看起來就半點也不用為食物憂愁的樣子?
鬱澧從小到大,就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生長的嗎?
寧耀把鬱澧放到旁邊的地上站好,自己站起身。
“這裡不宜久留,我要走了。”
眼看著身旁鬱澧臉色驟變,寧耀向鬱澧伸出手。
“你自己說,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離開?”寧耀問。
黑暗中的生物永遠向往光明,飛蛾撲火,看不見烈焰會帶來的疼痛,隻會看見那耀眼的光。
所有的警惕戒備之心,在這樣一個人麵前,輕易就變得支離破碎。
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萬米深淵,他也得踏進去試一試。
鬱澧握住身前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跟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在深夜……大家起床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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