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讀書人”不乾活不涉農,說白了就是光吃不做,而且還打著讀書的幌子要吃好的貴的,加之黃氏和樊玉蓮這對好吃懶做的母女,這個家被敗成這樣,著實也不冤枉。
樊凡本想著等年紀大一些,多少都要露幾手現代社會的“絕活”,帶著全家人奔向小資生活,如今看來,這個打算恐怕是要往後延一延咯。
因為在這個封建的社會裡,隻要沒分家,樊凡的就是爹娘的,爹娘的就是祖母的,祖母的最後就會變成大伯父家的,這個虧,樊凡還真不願意吃。
樊凡不再去想這件事,畢竟他外表還隻是一個五歲的小胖子,即便是內有玲瓏心,大人的事他也不能插手太多,不然是會被當做妖孽抓去浸豬籠的。
樊凡跑到廚房門口,探了個小腦袋出來,往裡偷瞄,隻見張氏已經掇拾好草魚,切好放在砂鍋裡,正準備給樊凡熬魚湯。
廚房裡的火苗燒得正旺,火光照在張氏的側臉龐上,樊凡忽而覺得特彆溫暖,同時也想通了,回不了現代社會又怎樣,古代生活苦一些又怎樣,這裡有疼自己的爹娘,有人關心自己,不就夠了嗎?
樊凡甜甜地道了一聲:“娘親!”
張氏轉頭看到門口虎頭虎腦的樊凡,招招手道:“凡兒快進來,烤烤火,這暖和。”
樊凡進去,坐在草堆上,依偎在張氏身旁,又道:“娘親,你真好,爹爹也好,以後凡兒孝順你們。”
張氏噗嗤一聲笑,樂道:“你這花花嘴可比你老子還厲害,以後不愁娶不到媳婦了。”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扯,全忘了剛剛發生的不愉快。
草魚燉豆腐,魚肉的鮮嫩配上豆腐的香醇,在細火慢燉下,一會就飄出了獨特的香味。
乳白色的稠湯咕嚕咕嚕地沸騰著,引得樊凡的肚子也咕嚕咕嚕響。穿越過來好幾天了,哪怕是大病初愈,也是粗茶淡飯,私底下每天吃了一個張氏偷偷給的雞蛋,至於真正的葷腥,這還是第一次。
張氏取出一塊生薑,切了好幾片進去,叮囑樊凡道:“生薑驅寒,隻是有些辣味,一會可不許嫌辣,乖乖地把湯喝完。”
樊凡認真得點點頭,彆說是喝,現在隻要讓他碰點葷腥,就是讓他啃生薑他也是肯的。
等到魚湯燉好,出去做木工的三叔樊明道也一拐一拐地回來了,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隻好點上油燈,老太太嘟囔著,嫌出去乾活的人腳步不能快一些,非得拖到天黑才開飯,不花錢的日頭不用,天黑吃飯點燈費油之類之類的。
除了黃氏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幾句,也沒人理她。
張氏把魚湯端上來,沒有理會要接手魚湯的黃氏,拿起自家兒子的碗,先舀了大半碗湯,再夾了三塊肥魚,接著又給自己男人倒了一大碗,才把湯轉交給黃氏。
這魚湯本就是給兒子熬的,該是兒子的,一丁點都不能少。把湯給他們嘗一口,已經夠給麵子的了。
黃氏接過魚湯,非要惡心一下張氏,道:“三四斤重的大草魚,熬出來就剩這麼丁點,弟妹做菜真是好本事,讓全家人啃魚骨頭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