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車撞飛的那一瞬間,楚婷腦子裡想的是這司機可千萬彆逃逸啊,要把醫藥費給付了!
說起楚婷這個人,所有認識她知道她的人對她最大的印象就是摳門,非常非常摳門,最常看見她在食堂乾的事就是打一份三毛的米飯,配著食堂供的免費湯,就解決一頓中午飯了。
彆的女生在大學就像是度過了整容期,不僅長相變好看,衣服發型也通通變了,而楚婷,大一時進校園穿的什麼衣服,大四畢業的時候還穿的那身。
至於為什麼能穿上,大家一點也不奇怪,整天無縫連接做各種兼職,拚命賺錢,能長高長胖才是怪事呢。而且她性格也不好,來去如風不愛跟人交流,以至於就算大家知道她這麼奇葩可能是因為出身孤兒院的緣故也對她沒好感。
楚婷知道她們怎麼想的,不過她不在乎,她的目標就是在有限的大學四年的時間裡靠兼職存夠買房的錢。
聽起來不可思議吧,大學四年存夠買房的錢怎麼可能呢?但如果你是在首都上的大學,又打算在十八縣小城市買房那就十分有可能了。
楚婷是個孤兒,這個大家應該知道了,她是剛出生沒多久就被放在孤兒院門口了,聽院長媽媽說她被撿到的時候身上就裹了塊破布。
楚婷從小到大再三確認,甚至還專門在院長媽媽半夢半醒的時候問過,最終才認命自己真的是被某個重男輕女的人家給扔了,而不是什麼因為命運的安排遺落民間的豪門小公主。
認命了,就要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了。
楚婷的成績一般般,高考的分數要是上本省的大學能上個一本,上首都的大學就隻能上個非常普通的二本,但她已經滿足了。
上本省的一本又怎樣,畢業後出來找工作、還學生貸款、找男友、存錢結婚付首付,還可能因為沒有娘家被人看不起。
不,她可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她想要自己的房子。
楚婷已經打算好了,大學的最大好處就是房租便宜吃飯便宜,本省的服務員一個小時才幾塊錢,北京的服務員是這的兩倍還多,她就把大學當成是便宜住宿的地方,努力兼職掙錢。
四年有一千四百六十天,她又沒有家需要回,頂多逢年過節的時候給院長媽媽打點錢,除了保證必須要上的課以免被退學之外其他時間都用來兼職,四年後總會積下不小的一筆錢。
到時候她就選一個各方麵還不錯的小城市買房定居,有大學證書在手能考個公務員就再好不過了,有房子有工作有存款那種日子想想就知道有多美!辛苦這四年又算得了什麼!
現在即將大學畢業,她的存款也有將近二十萬,二十萬!存的多不容易,可現在她卻被車撞了,肇事司機要是跑了自己這二十萬說不定就得全花在醫院裡了,不甘心啊!
楚婷滿心的不甘,沉沉的昏睡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她看到一個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隻是發型是紮著兩個麻花辮的女人站在自己跟前,嘴裡還說著:“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每一天活著就是巨大的痛苦,這次是我對不起你了,以後有機會一定還。”說著那個人就奔著一道白光跑遠了。
而楚婷則又昏然睡去,全無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楚婷漸漸蘇醒,意識回歸,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看見的便是破舊的屋頂房梁和坎坷不平的土牆,往右扭頭看是這個破屋子的木門和一扇小窗戶,窗戶上是用塑料薄膜封著的,總之是一個非常艱苦的環境了,饒是楚婷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住的也比這裡好。
自己不是被車撞了嗎?
楚婷有點迷糊,她還記得自己是在去做兼職的路上,一輛卡車突然歪歪扭扭的衝過來,等她看見的時候想跑已經遲了,隻能被撞飛。難道是卡車司機把昏倒的她給偷偷帶回家藏了起來,想掩蓋自己的犯罪證據?那得趁著現在沒人趕緊跑!
這麼一想,楚婷原本虛弱的身體充滿一種力量讓她坐起來,然後,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被車撞飛的自己居然身上什麼傷都沒有。不,還是有點傷的,額頭好像有一小塊地方摸著有點腫,但相比於車禍來說這都不叫傷。
摸摸頭,摸摸後腦勺,摸摸身上的肋骨,一根沒斷,嘿!還真是奇了!自己的身體居然這麼結實!
“你乾嘛呢,做什麼怪動作,躺在那跟個死人一樣我能碰你嗎?醒了就快起來吧,你不上工我還要上班呢,沒那麼多時間伺候你!”
楚婷兩隻手還在自己肋骨上四處瞎摸就突然聽見有人進門說話的聲音,抬頭一看,一個年約二十多歲的男人手裡端著一個碗進了屋,臉上滿是不高興的表情。
這難道就是那個肇事司機?楚婷唬了一跳,連忙躲到床裡麵,警惕的看著這個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楊武,看見她這個樣子就來氣,搞得跟自己把她怎麼樣了似的,剛才她在身上四處摸估計就是看自己有沒有跟她圓房吧。本來新婚夜新娶的媳婦一頭撞到地上昏過去就夠晦氣的了,難道自己還能在她昏迷的時候把她睡了?就算是睡了,自己娶的媳婦憑什麼不能睡,她做什麼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
楊武把手上端著的碗往桌子上一隔,沒好氣的說:“喏,把這個喝了,補身子的,喝完趕快起來,不就撞了一下頭嘛,還想休息個十天八天啊!”
說完見楚婷還是一臉緊張的看著他頓時更生氣了,嘿,蹬鼻子上臉,老子不伺候了!
楚婷看著那個男人氣衝衝的離開,才放鬆下來,看了看那人端來的碗,屋裡烏黑黑的一碗水,還冒著熱氣,看著像是中藥一樣。不過楚婷不打算喝,誰知道那裡麵裝的是什麼。
楚婷又四處看看打量周遭情況,剛才沒看清楚,現在看清楚了覺得這裡更差了,地居然都是土地,還凹凸不平的,屋裡總共也沒有幾件像樣的家具,做工還都差得很,看著像是新手打出來的,反正不可能是家具廠買回來的,難道自己被拐進了大山裡?
還沒深入想這個問題,她就看見桌子上放著的一麵小鏡子,頓時就想過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狀態,看看額頭上的那個腫塊。
下床穿鞋,噫,鞋子居然是一雙布鞋,不過穿著居然剛好很合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