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記得,等明天下班回來,我就裝作從市裡買了書回來的樣子,拎一套給他們,就說先找到了一套,接下來再繼續找。我也去市裡打探打探消息,其他人肯定還有要書的,咱們又不是一定要隻賣給隊裡的人,賣多了他們也出不起那麼多的價錢。”
“行,都聽你的,”楚婷在這做生意的事上還是挺相信他的,又想到,“看,你挺適合做這些買賣生意的,在木材廠成天跟著工會主席一起忙活,給他打下手忙前忙後的,多浪費人才呀。”
“你懂什麼,”楊武挑挑眉,“工會主席可是廠長都要讓他一頭的人,我跟他關係處的好,以後在工會裡也混得開,說不定能當個秘書之類的,等他退休了啊,指不定我能當上主席呢。”
楊武也就是抱著這個心願才猶豫的,要是他隻是個臨時工,彆說臨時工就算是正式工,他也不稀罕,絕對要去首都闖一闖,可就是進了工會,他才舍不得。
他們市一共就兩個廠,在其中一個廠要是能混到一個主席的位置,那在這裡就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了,這跟他以前的工作都不一樣,這些首都能給嗎?
“他退休?”楚婷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那個主席才四十多歲,他退休最起碼也要過二十年,二十年以後木材廠都不一定有沒有了呢。”
“木材廠怎麼可能沒有呢!”楊武不聽她的,他是本地人,那個木材廠從建國開始就有了,大煉鋼鐵也沒讓它停,怎麼可能沒有呢。
楊武這樣的想法楚婷很理解,到了□□十年代,很多國企解散,工人們紛紛下崗的時候,他們也是這麼想的,覺得不可能,後來還不是認命了。
所以她才力勸楊武出去,去首都,因為留在這說不定他還沒當上主席呢,木材廠就沒了。
到時候這三十八線小地方又沒什麼發展潛力,他兩都不年輕了,還能做什麼呢,不如早早改變,在年輕的時候奮鬥一把,說不定就改換門庭了。
“再想想,讓我再想想。”楊武其實已經非常心動了,但是對於這種幾乎等同於拔根而起的舉家搬遷的行為,決定真的不是那麼好下的。
“等等,你不還沒考上大學了嗎?”楊武突然想到這個,雖然他覺得楚婷應該能考上,畢竟看了那麼久的書,但這不是還沒考上嗎,怎麼她說的都跟馬上就要去首都了一樣。
“我看了多久的書你還不知道呀,我跟你說,這次我是鐵定要考進首都的大學的,你可早點做好準備。”楚婷自信的說完,吹燈睡覺,留楊武一個人還在那兒糾結呢。
第二天,楚婷一起床就看見楊武的兩個大黑眼圈,頓時覺得有點好笑,楊武幽幽的看著她。
“行了,”楚婷也不催他,“這件事還早著呢,高考離現在都還有快兩個月呢,再到成績公布,更是還有好幾個月,這些事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咱家裡堆的那幾摞書給賣出去,就現在這段時間高考恢複的消息剛出來,趁熱打鐵價格賣的高,再過一段時間大家要是都覺得來不及了,萬一買不出去怎麼辦。”
“怎麼可能賣不出去,”楊武也回神了,“那些事情先放在一邊,先解決眼前的,你看著,多的是人要呢,我今天就給去外麵問問消息,下午下班先回來,到時候你再讓他們來拿書。”
“嗯,我知道了,你下班的時候可彆先進門,先問問壯壯他們,我就怕她們今天又來找我,再撞上了。”
“好。”
吃完早飯,把楊武送出門,楚婷開始看看書,不過看書之前要先監督兩個孩子讀書。她因為複習時間長,所以完全不趕著這一個多月,還會照著自己之前每天的生活計劃,對著自己的複習進度,也不會忽略兩個孩子。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圓圓第一個開口背,呱啦呱啦就把楚婷昨天教的一首詩給背出來了。
楚婷讚許的看著他,“圓圓真棒。”
圓圓受了表揚站得越發筆直了,眼睛亮亮的。
楚婷又看著壯壯,“到你了,壯壯,圓圓剛才已經背過一遍了,你也聽了一遍了,應該能背出來了。”
壯壯眼睛咕嚕嚕亂轉,一會看看這,一會看看那,心虛的樣子溢於言表張嘴,開始支支吾吾的背書:“床前明月光,疑是、疑是”
完了,剛才圓圓背得太快,他隻記住了第一句。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