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莊顏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躺在呂家的客房裡, 外麵傳來彆人說話的聲音,不光是呂青雲和聞昭, 還有一個女孩兒的聲音,聲音特彆甜糯。
非常有辨識度, 連她一個女生聽了第一感覺也都是——這個聲音真甜真好聽啊!
不知道是誰來了?
她坐起身來, 喉嚨處傳來陣陣劇痛, 她試著張嘴發出聲音……果然, 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莊顏抬起手來摸著自己的脖子,然後努力去回想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哦對了,她好像是代替聞昭被呂青雲打了一下, 她噴了一口血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莊顏趕緊掀開被子穿上拖鞋站起來走了兩步, 還好, 身上彆的地方沒有什麼感覺, 隻是喉嚨那裡痛得厲害。
“小顏?”
她的臥室裡一有動靜, 客廳裡就有人發現, 站在門口敲她的房門。
“你醒了?方便我進來看看你嗎?”
莊顏一張嘴就想說“進來”結果嘴巴張開發不出聲音, 才想起來自己嗓子受傷了, 她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容。
是正常的聞昭。
他的眼珠是黑漆漆的,眼神帶著關懷地看著她, 眉毛像是特意修過一樣, 濃黑又有形狀。
莊顏卻透過門口露出的縫隙看到了站在沙發處的呂之甜。
她怔了一下——原來剛剛說話的人是呂之甜?
再轉念一想好像也不奇怪。
這裡畢竟也算是呂青雲的一個住所, 呂之甜是呂家人, 過來不奇怪。她又認識聞昭, 他最近接連出事,呂青雲都已經回家族裡去說了,呂之甜大概也知道了,恰好在這時候來看望他們。
莊顏的視線轉回到聞昭臉上,對他笑了一下,然後張開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搖了搖頭試著說話。
當然是發不出聲音的。
聞昭本來淡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盯著她的脖子。
那裡有非常明顯的五道掐痕,經過十幾個小時後變得又青又紫,在白皙細膩的脖頸處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隻看著這痕跡就可以想象到當時她被掐成了什麼樣子。
莊顏發不出聲音,想了想,轉身去拿起手機,解鎖屏幕的時候發現屏幕上的日期和時間,她有點驚訝——距離那天夜裡已經過去超過二十四小時了?
難怪她的身體一點事都沒有,隻有嗓子疼。
莊顏打開手機飛快地打了一行字,然後舉到聞昭麵前去。
“你沒事了?怎麼好的?又過了一夜,你沒有再做噩夢吧?呂叔叔呢?孫蘭芝不在了你還是會做噩夢會被影響,他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我們是不是要去龐家一趟?”
看到手機上密密麻麻的幾行字,一大堆的問號。聞昭的心裡不知道哪裡生出來一股怒氣——呂叔都告訴他了,當時她差點被他掐死,還把人摔了出去。
可她受著傷,還要去幫他擋下呂叔的法決。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醒來脖子成了那樣,話都說不出來了第一件事還是關心他?
她為什麼要這樣?
他配嗎?
聞昭的視線從莊顏脖子上的掐痕再一次移到她的手機上。
最後看向莊顏的麵容。
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但是好像一點也不怪他,看到他的時候還是像以前一樣笑著的。
那雙茶褐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他,眼睛裡還帶著笑意。
絕不是裝出來的。
他突然覺得有點不能直視她的笑容,他微微側過頭:“我沒事了,當時你掐我手的時候我就有了一點點意識,後來你的血噴到我身上,我就徹底清醒過來了。呂叔帶著人親自去龐家問了。甜甜……”他頓了頓,“昨天恰好她過來,呂叔要去龐家,就讓她在這邊幫忙照顧你。甜甜從小就學過醫術,她昨天就幫你看過了,你被我掐得太重,聲帶有些受損,要慢慢調養些日子才能恢複。”
聞昭難得說了這麼多話。
莊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側臉,他微微的低著頭,看不清楚眼神,她也低下頭又打了一行字放在聞昭麵前。
“你當時失去了意識,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都是孫蘭芝的錯,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責了。就是聲帶有點問題罷了,很快就會好的,彆擔心。帶我出去給雙方介紹一下吧?這樣有點失禮。”
最後跟了兩個大大的笑臉表情。
聞昭點了下頭,果然帶著莊顏出了房門,呂之甜早已經站在那裡等著了。
她穿著直筒的淺色高腰牛仔褲,身上是一件短款蝙蝠袖的棉質T恤,個子高身材也很苗條。
莊顏對她笑了笑,她也回了一個笑容,嘴邊兩個小梨渦特彆明顯,杏眼彎成月牙狀,又可愛又甜,就像她的名字一樣。
“甜甜,這是莊顏,我叫她小顏。小顏,這是呂之甜,呂叔的侄女,我叫她甜甜。”
呂之甜立刻說道:“小顏你好,我是呂之甜,我的家人朋友都叫我甜甜,你也可以這麼叫我。不過你要是願意叫我姐姐的話我會更開心的。”她故作不滿地看了聞昭一眼,“小昭這個人犟得很,小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麵他還比我矮好多呢,小小的一個,我教他叫我甜甜姐姐,他就是不肯,一直到現在都叫習慣了,也改不掉了。”
莊顏張嘴,發不出聲音,然後又低頭用手機打字給呂之甜看。
“昭昭的性格是有點酷。甜甜姐好。”
呂之甜的臉上出現了帶著點小得意的那種可愛笑容:“小昭看到人家沒有?”見聞昭沒什麼表情,她又歎了一口氣,“我看我這輩子是等不到你叫我姐姐啦。”又笑了起來,“沒事!我也不稀罕了,反正你這麼多年都這樣。小顏叫我姐姐就好了。”
她轉過頭去對莊顏說道:“小顏你想吃什麼?看我給你大展身手,我什麼都會做,廚藝一級棒哦!我們家的人都說我上輩子可能是個禦廚什麼的,特彆厲害。”
莊顏笑著豎了豎大拇指。
然後呂之甜就去廚房裡給她倒治療她的嗓子的水了,據說是她才燒好的,就等著莊顏醒來了喝。
多喝幾次她的喉嚨就會有所好轉。
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呂之甜看了看莊顏的脖子,看著看著就看到她的臉上去了,然後她驚訝地說道:“小顏,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個長得好像有點像?我是說臉型和眼睛還有鼻子……呃,嘴巴也有點像?”
莊顏之前聽韓朝三他們說過,但她沒有在意,那時候她也沒有近距離看過呂之甜。現在聽她一說,看起來兩個人的五官和臉型的確有點相似。
不過隻是相似,兩個人站在一起也並不會被人懷疑雙胞胎什麼的。
所以她們兩個一致認為這是緣分,一起驚奇了一會兒就繼續聊天了。
聞昭就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也不說話,沒什麼表情,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他的視線時不時會放在莊顏的脖子上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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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莊顏就知道了,呂之甜並沒有騙她也沒有說大話,她的確什麼都會做。
莊顏自己會做飯,聞昭做飯味道也不錯,但是他們都是家常的水平。
呂之甜不一樣,她真的是廚師級彆的,做的菜也不是平時家庭裡一日三餐可以見到的菜色,做的全都是大菜。
說是莊顏受傷了需要補,上來直接做了一個佛跳牆。
那個味道簡直了!
這是高檔小區,之前聞昭在屋子裡又是掐莊顏又是把她扔出去的,彆家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可是呂之甜做了佛跳牆之後,連續中午晚上都有人來敲門了……在門外就說是鄰居,想問問在做什麼好吃的。
或者是家裡孩子聞到味兒鬨得不行,過來打聽打聽自己家也想做。
吃到了佛跳牆的莊顏是服氣的——人家這手藝,難怪家裡人說她是禦廚轉世。
呂之甜人也是真的好,每一頓飯開吃之前都會問莊顏下頓想吃什麼她要去買菜提前做準備。
一點也不敷衍,也不是隨便問問,而是很真誠地在問她的意見。
莊顏不說呂之甜就按照她的胃口自己來想菜色,想出來的一個比一個更麻煩,連烤乳豬都上來了!
莊顏隻能絞儘腦汁地想一些簡單一點的菜告訴她說自己想吃了。
三個人住在這個屋子裡也是很河蟹,兩個有點相似的女孩子相處非常愉快——除了不河蟹的聞昭。
莊顏和呂之甜相處的不錯,兩個人心情好,沒事乾當然會目標一致地去逗他玩。
他總是不給一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