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教室裡, 嚴組長、鄭老師、王主任都在，王主任給鄭老師茶杯添了熱水，說：“喝茶, 先彆動氣，有話慢慢說。”
鄭老師道了謝, 但沒鬆口，說：“這事要解決, 不能一個學生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直接當著我的麵逃課，像話嗎, 要是不解決，以後我還怎麼帶學生。”
“是, 確實是大問題。”王主任附和, 先安撫鄭老師的情緒。
過道上, 趙鈺帶著裴嶺, 說：“想必你也知道因為什麼, 一會進去好好說話不要帶情緒，你畢竟是學生。”
“老師就一定是正確是對的嗎。”裴嶺問。
趙鈺停下腳步，說：“你從教室裡, 當著鄭老師的麵離開, 是對的嗎？算了，先進去，一會看情況,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總之不能有下次了。”
裴嶺沒有回答，因為他無法保證。
進了大辦公室，門也沒關。嚴組長、鄭老師坐著, 王主任正踱步，一看裴嶺和趙鈺進來了，說：“人到了，咱們說說，裴嶺來，彆緊張，今天找你過來說說話。”
王主任說完，看了眼沉默的鄭老師和嚴組長，將話題踢給嚴組長。
“嚴組長問下？你的課代表，你又是競賽班的負責人，我和趙老師就聽著。”
“行，我問。裴嶺昨晚你是不是頂撞鄭老師，當著鄭老師麵逃課？”
“是。”裴嶺坦誠承認。
嚴組長問完了就看向王主任，意思他問了。
王主任在心裡罵人，這人，皮球又踢給他了，要不是因為昨晚裴嶺翻牆還說什麼心理壓力大，王主任擔心早上跑上來，本來是和趙鈺提兩句，多關心關心裴嶺同學，然後就知道了昨晚競賽班的事。
被強行拉過來斷官司。
“裴嶺你知道了，那你當麵給鄭老師道個歉，你這做的不對。”王主任有意輕拿輕放，本來也不算太重的事情，就問鄭老師，“可以嗎？”
鄭老師知道王主任、嚴組長，乃至趙鈺都想輕放，但他不願意，開口說：“這種情況已經好幾次了，簡簡單單的道歉不行，必須有懲罰。”
“不然讓裴嶺寫檢討，三千字，這事確實是裴嶺不對。”趙鈺也開口，一邊按了下裴嶺肩膀，意思讓裴嶺彆開口。
鄭老師沒接趙鈺的話，而是直接看向裴嶺。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成績很好，每次都考第一名很厲害，覺得可以在這個學校無所顧忌，想怎麼乾就怎麼乾？所有老師都想護著你，讓著你。我告訴你裴嶺，像你這樣的學生我見的多了。”
“你在英華高二算厲害，第一名，我都不用說放眼全國，單就是夏市，你排第幾，你以為你能排第幾？你在狂什麼？”
鄭老師和裴嶺也算過節已久，他是老派傳統的老師，抓成績抓升學率，很厲害，要求學生尊敬師長不過分吧？愛才曾經想挖到一班好好教育，是對裴嶺好吧？
結果呢？
“你那就是小聰明，我告訴你，你再這樣下去，路是走不長的。”鄭老師越說越上頭，指著裴嶺放話斷言。
嚴組長皺了下眉，出聲說：“鄭老師，我們老師說話也要注意下學生的心理情緒。”
“對對對，咱們不用這樣嚴肅——”王主任想打圓場。
鄭老師拍桌，“我話是難聽，這是戳到要害了，他在英華拿第一能怎麼樣？大家心裡有數，咱們學校在夏市有什麼成績排名嗎？沒有。兩次月考，全都是學校老師出題，什麼水平大家心裡有數，拉出去放全市，嚴組長你敢保證裴嶺能進前一百？”
“我說話是難聽，但也是為了他好，謙虛低調不是壞事啊。”
嚴組長王主任沉默了，覺得鄭老師雖然不近人情比較嚴苛，但話是有幾分道理的，好苗子確實需要好好雕琢的。
……
大辦公室門口。
林可和張嘉琪扒牆偷聽，林可本來是站裴嶺的，但聽著聽著感覺鄭老師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雙眼有些茫然，就覺得鄭老師是不是真的為裴神好？而不是張嘉琪口中的借機找事。
學習就是不進則退，就是謙虛使人進步——
因為裴嶺是背對門口站著，張嘉琪和林可看不到裴嶺表情，隻聽裴嶺聲音，冷靜沉穩，“我不需要你為我好，鄭老師見過幾個全市第一？”
不等對方回答。
裴嶺簡短又狂的說：“不謙虛，明年高考全市理科第一是我。”
“就這樣，不道歉，愛怎麼懲罰就懲罰。”
裴嶺說完，禮貌衝其他幾位老師鞠躬，直接離去。王主任昨晚還建議他去看心理老師，趙老師對他一直很好，幾次為了他和其他人爭執，嚴老師也是。
“你這——”
“裴嶺你站住。”
“鄭老師彆生氣，來，彆氣彆氣。”
辦公室亂了。
門口，裴嶺遇到了貼在牆上偷聽的兩人，歪了下頭示意走人，張嘉琪和林可一左一右，兩人巴巴跟著，張嘉琪先說：“你真是我哥了，太佩服了，剛是不是把鄭扒皮臉都氣青了。”
“裴嶺你好厲害啊，這樣都不害怕，要是我可能就第一時間道歉寫檢討——”
裴嶺停下腳步，“真青了？”
“真啊真，牛。”張嘉琪豎大拇指。
裴嶺聳了下肩，“我本來是很想謙虛低調的，也沒有想過氣誰，不過他指著我鼻子說我未來路走不遠，那就沒辦法了。”
張嘉琪呱唧呱唧鼓掌響烈，十分之欽佩，簡直想當場跪下磕幾個響頭，求裴哥教他打臉裝逼淡定之術。
“前提，你要有實力，不然被打的就是你自己的臉。”裴嶺看出來總結完畢。
張嘉琪：……dbq打擾了，這套不適合他。
可以，省了三個拜師響頭。
裴嶺又看向林可，林可嚇的筆直，“我、我沒想過拿全市第一，我也沒想打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