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還做出了一個吃東西的動作。
但是摩斯拉沒有動,她隻是用淺藍色的複眼靜靜地端詳著他,眼睛裡寫滿了好奇。
“老天,”巴裡頗為苦惱地開口,“克拉克究竟是怎麼同你溝通的?”
他的話音落地,摩斯拉突然伸出了手。
飛蛾少女的動作極快,尖銳的利爪像是一道白光般直直朝著閃電俠襲去,以速度聞名的超級英雄一驚,然而就在他做出反應之前,摩斯拉的指尖已經落在了他的頸間。
她的指尖由堅硬鋒利的外骨骼覆蓋,因此摩斯拉的動作很輕很輕,小心翼翼地有如對待博物館中的珍寶。在她的指尖碰觸到巴裡的時候,青年的腦海中立刻響起一道女性的聲音。
“像這樣。”
摩斯拉“說”道:“你想要我做什麼,巴裡?”
巴裡很想問,她是怎麼知道他叫巴裡的。但轉念一想,摩斯拉都能與人心靈感應了,能力不比火星獵人相差到哪裡去,問這種問題等於白問。
“我希望你能吃點東西,小姐,”巴裡回答,“你需要進食。”
天,摩斯拉的聲音太好聽了。
不是嫵媚性感的美妙,也不是嬌柔婉轉的動人,而是溫柔——是巴裡窮儘想象,能夠假設出的最溫柔的聲音。僅僅是這道聲音,就叫巴裡對麵前擁有著非人外貌的摩斯拉心生好感。
“這些是食物?”
摩斯拉轉頭看向餐桌,她好奇地摸了摸洗乾淨的水果,又拿起了桌邊的刀叉:“這也是嗎?”
“不不,這不是,”巴裡急忙說道,“這是食用食物的工具。”
他拿起刀叉,向摩斯拉做出示範。
這次摩斯拉懂了,她收回手,溫柔的聲音陡然消失不見,巴裡竟然有些不舍。她有樣學樣,學著巴裡的動作,從盤子中切好牛肉,然後用叉子叉了起來。
“對,就是這樣。”
巴裡點頭:“然後就可以送進嘴巴裡了。”
摩斯拉盯著牛肉半晌,然後她默默地將叉子遞到了巴裡麵前。
“什麼,”巴裡受寵若驚,“謝謝你,小姐。但我不用。”
那雙淺藍色的眼眸陡然暗淡下來。
該死!
巴裡真沒想到自己能在昆蟲的複眼中看到失望的情緒——但那絕對沒錯。摩斯拉的眼球一片蒼藍,沒有眼白,且擁有雙層眼瞼,然而在雙層眼瞼之外,她有著與人類近似的眼型。這也就意味著摩斯拉垂下眼眸時,那樣的神情與人類表達悲傷時沒有區彆。
“我不是不接受你贈送的食物,”他誠懇地說,“隻是現在你的健康更為重要,小姐。”
摩斯拉聽也不聽,她隻是將刀叉上的牛肉放在了巴裡麵前的盤子裡。
好吧,他懂了。
摩斯拉小姐的態度非常堅決,要是巴裡不吃,她就不吃。
左右無法,巴裡隻得重新拿起刀叉,陪著摩斯拉用餐。
好在這場沉默的晚餐並不算尷尬。
摩斯拉對什麼都好奇,特彆是食物不同於原本材料的模樣。巴裡能解釋的就給她解釋,不能解釋地就請她稍等自己查查後再解釋,閃電俠的能力注定了他會消耗極大的能量,因此滿滿一桌子菜品,在與摩斯拉的溝通中,巴裡還是基本解決完了。
——等吃完後他才意識到,在餐桌上,摩斯拉小姐除了好奇嘗嘗之外,她幾乎什麼都沒碰。
“我覺得摩斯拉小姐挺喜歡我的。”
事後,巴裡隆重地炫耀道:“她總是把自己覺得不錯的食物給我吃,我要是吃光了的話,她看上去比自己吃掉還要高興。鑒於我和她剛剛認識,這應該表示她挺喜歡我的吧!”
超人:“……”
神奇女俠:“……”
綠燈俠:“……”
巴裡被同伴們同情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你們乾什麼?”
最終是善良的火星獵人替巴裡解圍。
“就摩斯拉小姐與我溝通的結果來看,”約翰清了清嗓子說道,“雖然她什麼都不記得,但她能明顯感覺到我們誰來自於地球,誰不是。而摩斯拉小姐親口說,她總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來自於地球的人類。”
巴裡:“……”
“而在地球的自然界中。”
即使巴裡已經明白了摩斯拉的動機,火星獵人還是繼續補刀:“給予食物是母親照顧幼崽的行為,所以,巴裡,我認為摩斯拉小姐可能把你……當成了她的孩子。”
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