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摩斯拉的速度極快。
等到蝙蝠俠和夜翼進入實驗樓中，她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視線當中，徒留一些被撞翻的器材家具，還有被摩斯拉掀翻在地的安保。
夜翼扶了摔倒的安保一把：“摩斯拉去了哪兒？”
還處在驚恐當中的安保看見夜翼一愣，聽到他的話語更是吃驚：“那、那個東西是摩斯拉？！”
蝙蝠俠：“阿爾弗雷德。”
黑暗騎士的話音落地，遠在韋恩莊園的阿爾弗雷德應聲上線，管家的聲線自夜翼和蝙蝠俠的耳麥中響起：“我掃描了帝國計劃實驗樓的監控，老爺，摩斯拉小姐的目標是地下三層的實驗室。”
夜翼訝然：“她會用電梯？”
阿爾弗雷德：“請你們向東走二百米，迪克少爺。”
兩名義警聞言邁開步子，走向一樓大廳東側的位置，走過拐角之後，呈現在蝙蝠俠和夜翼麵前的，是地麵上直徑差不多五米左右的大洞。
夜翼：“……”
阿爾弗雷德操著標準的英式口音緩緩開口：“我想，摩斯拉小姐有比乘坐電梯能迅捷的下樓方式。”
她竟然就這麼直接撞到了地下去，夜翼駭然。
如果不是事先見過摩斯拉嘴角噙笑的模樣，他會以為自己今天是來和布魯斯捕捉什麼神秘凶獸的。
“陳博士說摩斯拉要殺人，”夜翼抱有一絲期望對蝙蝠俠說，“但她沒有傷害安保。”
蝙蝠俠沉默片刻：“下去看看。”
夜翼：“好吧。”
穿著黑藍緊身衣的年輕義警緊隨其後，跟著蝙蝠俠跳下摩斯拉撞出來的地板大洞。
阿爾弗雷德的情報是對的，他們精準無比地落在了地下第三層的地板上。
摩斯拉的突然襲擊，使得整個實驗大樓拉起了警報，進入戒嚴模式。然而夜翼抬起頭，看到緊急拉下的金屬艙門被撕裂的痕跡，下意識地乾笑幾聲：“看來他們的戒嚴模式還不夠戒——”
後麵的話，被不遠處的一聲慘叫打破了。
該死！
兩位義警二話不說，直接朝著聲源狂奔而去。
他們成功地追上了摩斯拉。雖然一層又一層的金屬艙門不能阻擋她的前進，但到底是拖慢了摩斯拉的腳步。那道白玉般的影子停留在走廊上，一雙鱗翅在背後微微收攏，纖瘦嬌小的身形在暗下來的走廊中冷酷且漠然。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倒在她的麵前，正在不住向後掙紮著。
“摩斯拉！”夜翼急忙喊道。
而摩斯拉不過是側了側頭，她看向夜翼，這一瞥夜翼心底顫了一顫。
她那淺藍色的複眼一旦收起所有近似於哺乳動物的情緒，顯得便與昆蟲並無二致，與一雙無機質的眼睛對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這讓原本對陳博士的警示有所懷疑的夜翼，不得不轉而相信——摩斯拉真的想殺人。
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飛蛾少女抬起了自己包裹著外骨骼的利爪。
夜翼立刻動了起來：“摩斯拉小姐，住手！”
比他更快的，是蝙蝠俠的抓鉤。
沒有人能和昆蟲比反應速度，但早在摩斯拉表現出攻擊**時，蝙蝠俠就扣下了抓鉤槍的扳機。身後響起的破空聲讓摩斯拉的翅膀抖了抖，她一個反手就抓住了抓鉤。
但蝙蝠俠的本意也不是攻擊她。
就那麼一瞬間，夜翼抵達摩斯拉的身畔，試圖將地麵上的研究員拖離戰場。沒想到的是，他的動作使得摩斯拉立刻放下了抓鉤，飛蛾少女猛然轉身——
再次對上摩斯拉的雙眼時，夜翼一怔。
冰冷的殺意不見了，那雙淺藍色複眼中再次浮現出近似於人類的情感——焦慮、擔憂，還有深深地……恐懼？
她在恐懼？恐懼什麼？看向自己，難道是在擔心自己嗎？
無數個念頭在夜翼的腦海中閃過，直至下一刻，摩斯拉張開了嘴。
變化成飛蛾少女的摩斯拉並沒有能夠發出人類語言的器官，她一張嘴，介乎於蟲鳴和歌謠之間的悲鳴在狹窄的走廊內驀然炸開，摩斯拉微微俯下身體，將夜翼輕輕撞走。
夜翼：“等一下，你不要——”
摩斯拉抓起了地麵上的研究員。
所有的動作不過發生在短短的兩三秒內，眼瞧著摩斯拉的利爪要伸向研究員的胸口時，異變陡然發生。
原本還滿臉驚恐的研究員，在摩斯拉動手之前，表情突然變得極其痛苦猙獰。他發出一聲難以忍受的嘶吼，下一刻，研究員的胸腔爆裂開來。
夜翼：“我靠？？？”
不僅夜翼驚呆了，連蝙蝠俠也為之一怔。
溫熱的鮮血濺在摩斯拉包裹著外骨骼的麵孔上，白玉沾染上殷紅，映襯得她那雙淺色複眼更顯悲痛。摩斯拉一爪伸進研究員裂開的胸口，從皮肉中硬生生拽出來了一個……蟲子？
這樣的場麵過於血腥駭人，以至於夜翼在短時間內沒找到自己的聲音。他眼睜睜地看著摩斯拉從研究員的體內拉出來一個嬰兒大小的黑色生物，似蟲卻有兩足，渾身上下包裹著烏黑的外骨骼，理應長著眼睛的地方卻空無一物。
它衝著摩斯拉沙啞地尖叫出聲，而摩斯拉抬起另一隻手，硬生生地將黑色生物從中間撕扯開來。
黃綠色的粘稠體（）液從黑色生物斷成兩截的身體中飛濺，摩斯拉稍稍側了側身體，擋住了夜翼——等到夜翼發現陌生生物的“血液”落在地上，直接腐蝕了地板之後，才明白摩斯拉為什麼要這麼做。
青年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