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又和摩斯拉見麵了。
夜晚的哥譚，就像是一位妖嬈明麗的美人露出了自己的另外一麵，她掀開朦朧的麵紗，將傷痕累累的麵孔和猙獰的笑容展現給虎視眈眈的世人。
達米安·韋恩在鱗次櫛比的高樓之間抬起頭，被燈光照亮的夜空中，摩斯拉扇動著翅膀，緩緩降落。
現代社會的霓虹燈光照亮了她白玉般的外骨骼和絢爛多彩的鱗翅，纖細的少女身形停留在半空中，鋒利的後爪微微蜷曲著。摩斯拉很安靜，她總是那麼安靜，用那雙淺藍色的複眼注視著自己想要注視著的人，除了飛行帶來的風聲外，不製造任何聲響。
她有點像是英國童話裡長著翅膀的仙子，達米安心想，當然了，是等身狩獵者版本，因為摩斯拉看上去比迪士尼同款的小仙子要酷得多。
“你沒告訴我她會來。”達米安轉頭看向蝙蝠俠，忍不住嘀咕。
“我以為你會很高興的，”耳麥裡響起提姆帶著笑意的聲音，“你一直很喜歡摩斯拉小姐這樣的生物，不是嗎？”
“閉嘴。”達米安沒好氣道。
摩斯拉輕盈落地，踩在大廈的天台上。她先是對著沉默不語的蝙蝠俠點了點頭，而後視線轉向羅賓。
當視線交彙的一刹那，摩斯拉驀然笑了起來。
麵無表情的飛蛾少女，一雙與哺乳動物一樣裝進眼眶裡的複眼冰冷殘酷；可當摩斯拉笑起來時就不同了，她側了側頭，淺色眼睛中仿佛有水光流轉，純粹的正麵情緒逐漸擴散，取代了爬蟲般的無情，讓她顯得更富有人性。
摩斯拉邁開步子，走向羅賓。
鑒於上次二話不說被抱了滿懷的前車之鑒，當摩斯拉靠近之時，達米安警惕地退後半步。可當他觸及到摩斯拉眼中的驚訝和失落時，又免不了停下步伐。
男孩和飛蛾保持著兩步遠的距離。
沉默蔓延開來，最終摩斯拉還是伸出手。這次她沒有抱起達米安，鋒利的前爪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他的頭頂，像是長輩般揉了揉達米安的頭發。
達米安：“……”
結果還是被摩斯拉擼了個滿懷！
透過蝙蝠俠裝備看到一切的提姆和芭芭拉不約而同地驚歎出聲。
芭芭拉：“這感覺就像是達米安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
達米安：“…………”
突然很想打人是怎麼回事。
他不會無緣無故讓彆人摸他腦袋的，隻是當摩斯拉與達米安肢體接觸時，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麵前的生物沒有分毫惡意——通過利爪傳來的情緒，是極其單純的喜愛和快樂，還有洶湧而來的親近之意。
摩斯拉真的、真的特彆喜歡他。
眼瞧著飛蛾少女“擼人”擼個沒完，被迫害對象還是自己的親兒子。站在一旁的蝙蝠俠啞著嗓子開口：“監控錄像排查到了什麼進度？”
耳麥裡的“先知”芭芭拉：“在哥譚，每天至少能發現二百名符合大衛·維蘭德特征的人，布魯斯。”
蝙蝠俠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等待芭芭拉繼續說下去。
“當然，這難不倒我和提姆。”
坐在電腦前的芭芭拉·戈登胸有成竹：“經過排查，大衛·維蘭德的活動範圍基本在上東區。布魯斯，我建議你們同摩斯拉小姐分頭行動，她不方便現身，又擁有翅膀，可以從上空巡邏。”
蝙蝠俠：“我與羅賓去地下看看。”
芭芭拉的話語同樣響徹於達米安的耳麥中，因此與他產生身體接觸的摩斯拉也知曉了一切。
她不懂什麼是“上東區”，卻借助達米安了解到了準確位置。
摩斯拉收斂笑容，她抬頭看了蝙蝠俠一眼。飛蛾少女與黑暗騎士遙遙相望，二者不發一言，卻已經相互知曉了對方的想法。
她驀然振翅，轉身離開了天台。
去地下啊。
達米安拿起武器：“我討厭下水道。”
——沒有人不討厭哥譚的下水道。
臭氣熏天也就罷了，還時常藏著見不得光的反派一號二號三號。這讓達米安還沒見到這位“大衛·維蘭德”，就已經把他歸類到沒事往下水道鑽的哥譚反派當中。
昏暗的下水道裡沒有監控，但根據符合目標人物的行動軌跡，在“先知”芭芭拉的幫助下，紅羅賓很輕易地規劃出幾條可能的行動路線，在儀器上為蝙蝠俠標亮。
“你可以從這幾條路線開始排查，布魯斯，”提姆說，“大衛·蘭德很有可能就在這之中。”
蝙蝠俠掃了一眼標亮的路線：“摩斯拉那邊情況如何？”
提姆：“她到的比你們還快，正在上東區的上空盤旋，直線距離與你們不過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