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降臨,碎碎花瓣隨風飄零打落在他肩頭。
也就是在大婚的這天和唐儀見了下麵,之後的日子裡,他基本上就沒再和唐儀照過麵。
他住在這裡,唐儀卻不住在這裡,隻有每次過年的時候,唐儀才會過來一趟,與他麵對麵坐著用頓飯,之後也不會睡一個房間,另去廂房小住一晚,天一亮又走了。
安靜、安寧、孤寂,這是牛有道對大婚之後日子的感受,陳歸碩在的時候,偶爾還有人能聊聊天,換來的圖漢實在有夠悶,長的又難看。
不過圖漢似乎有些好酒,經常抱著酒葫蘆喝得醉醺醺,也隻有圖漢喝醉了的時候,牛有道才能趁機和他聊上一聊,偶爾能套上一點有用的消息。
也是從圖漢的嘴中才得知,唐儀在大婚不久之後就成了上清宗的掌門!
也就是說,自己成了上清宗掌門的夫君,卻被軟禁著。牛有道越發迷糊了,上清宗這樣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意思?沒有頭緒,也沒有人告訴他任何答案……
又是一年春風來。
似乎永不凋零燦爛如霞的桃花樹下,一名身段筆挺的青年負手而立,眉目英俊,麵容很有立體感,透著堅毅內斂,氣質溫和恬靜,一頭隨意收斂在腦後的馬尾長發又令其散發著一股慵懶之意,正是牛有道。
日月如梭,一轉眼,牛有道已被軟禁了五年,已從一小少年變成了一個頗具風度的小青年。
換了一般年輕人這樣悶著非悶壞了不可,但他還好,前世的修養今生同樣潛移默化受益,靜的下來,打坐修煉、清靜無為的心有之,就當是閉關修煉。
事已至此,他也不急,他相信自己遲早有一天能離開這裡,憑自己的能力離開這裡,儘管上清宗不給自己提供修煉資源,但體內的傳法護身符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目前為止,他體內的傳法護身符也隻是煉化吸收了兩道而已,但修為已達煉氣巔峰。
而隨著修為越來越高,煉化傳法護身符的速度自然也會越來越快,這就是他的底氣!
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後麵傳說中的修為不提,從圖漢嘴中套來的消息來看,這天下修為達元嬰級彆的高手不多,達到元嬰境界的都是天下頂尖高手,金丹級彆的也已經是相當不錯的高手。
上清宗目前也就是三位長老達到了金丹境界,之前本還有兩個,奈何唐牧和東郭浩然這兩位頗具天賦的金丹高手已經掛了,餘者與二人同輩的基本都還在築基境界內,掌門唐儀好像去年才在三位長老的聯手幫助下突破到了築基境界,其他弟子都還徘徊在煉氣境界。所以這樣掂量一下,他目前的修為在上清宗不算低的,隻是他低調不顯而已,在局勢不明沒有足夠把握自保的情況下,他沒打算顯露。
他現在的心態挺好,在這裡有吃有喝,又安靜,正是安心修煉的好地方,聽說外麵世道紛亂,未必能找到比這更好的清修之地,所以他並不急著離開。
舒放了一下心情,牛有道又躺在了樹下躺椅上,聞著淡淡桃花幽香,進入了懶洋洋假寐狀態……
夜幕下的燕國京城,華燈初上,商鋪林立,街頭熙熙攘攘,很是繁華,外界的民不聊生似乎和這裡無關,在那陰暗角落裡棲身的大量乞丐似乎生活在另一個世界。
鬨中取靜的一座府邸上書‘宋府’二字,燕國廷尉大人宋九明的府邸。
一輛馬車來到,一裹著披風的男子下了馬車,捋著胡須邁步上了台階,有幾分大搖大擺的意味。
門房中迅速出來一仆人點頭哈腰道:“曹先生!”另有門房迅速跑了進去通報。
門口幾句應答後,裡麵有一男子快步而出相迎,人還沒走出門口,便拱手嗬嗬笑道:“什麼風把曹先生吹來了?快請,裡麵請!”
親自出來相迎的人是宋九明的長子宋全,已是官身。
來客曹奉奪雖是白身,卻是大司空身邊的謀士幕僚之一,因此驚動了宋全親自來迎。
兩人說笑著並肩而入,一路進了內院的客廳用茶。
稍等了會兒,一身便裝麵容白皙的宋九明姍姍來到,無論容貌還是氣色似乎都保養的不錯,廳內二人站起。
曹奉奪拱手行禮,“見過廷尉大人!”
宋九明嗯了聲,徑直走到主位坐下,不苟言笑地問道:“曹先生親臨,可是老大人有何吩咐?”
“正是!”曹奉奪應下,旋即放低了聲音道:“明日,寧王商建伯的兒子商朝宗就要出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