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體上來說,是個很大度的人,唾麵自乾的事情不是沒經曆過,可針對某些事情他又挺小心眼的,譬如眼前這事。鳳若男要殺他,袁罡出手阻撓於情於理都是正常的事情,袁罡出手也很客氣,隻是擋住,並未如何,這老頭出來調停也沒什麼,可沒必要暗中下這毒手。
聽對方自稱‘老奴’,明顯是下人護短,為小主人出頭,這份心情他能理解,不過他牛有道也不是吃素的。
剛才問對方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並非虛言,他完全可以借由十萬鴉將的事逼迫懲罰這老頭,至少也要逼這老頭賠禮道歉,鬨他一個下不來台。然而考慮到眼前的事,為避免節外生枝,他決定退讓一步,至於什麼賠禮道歉他也不要了,這事留著!
一段小插曲似乎過去了,憋著勁掙紮的鳳若男卻不乾了,喊道:“娘,我不嫁!我要嫁也要嫁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絕不嫁商朝宗那苟且偷生的鼠輩!”
她這樣說,牛有道不乾了,哪能讓這女人壞事,由得你想不嫁就不嫁嗎?反正對方被製住了動彈不了,也咬不了人,他走到鳳若男跟前,詫異道:“將軍何出此言?這世上還能找出比我家王爺更頂天立地的男人嗎?”
一句話把天下其他男人都給啪下去了,令在場一幫男人很無語,不過也都知道這話當不得真。
鳳淩波嘴角動了一下,心裡嘀咕,你要誇商朝宗也沒什麼,犯得著這樣貶其他人嗎?
這種話連自己都鄙視了,牛有道哪還會在乎其他男人的想法。
“放屁!”鳳若男極其粗魯地對其噴了句,令彭玉蘭有些尷尬,雖是個女將軍,可畢竟是女兒家的,這可是她女兒。
牛有道無視其粗魯,反正又不是他娶回去,反而大聲質問:“將軍可曾見過我家王爺,又了解我家王爺多少?若不曾,憑何斷定我家王爺是苟且偷生的鼠輩?”
鳳若男:“呸!我要見他作甚,讓他有多遠滾多遠,最好彆讓我看見,否則定一槍刺死!還有你這狗賊,喪儘天良的狗賊……”劈裡啪啦一通臭罵。
罵兩句也不會少塊肉!牛有道理解她垂死掙紮的心情,不跟她一般計較,陡然大聲一喝,將鳳若男叫囂的聲音壓製了下去:“將軍對王爺太過武斷了!將軍可知在天牢中關上幾年是何滋味?尤其是每日麵臨刑訊逼供,麵對那般酷刑,幾年下來能做到寧死不屈、絕不鬆口的漢子世上能有幾人?我所知者也唯獨我家王爺!”
他環顧眾人豎了豎大拇指,“曆經磨難而不屈,鐵骨錚錚,這才是真漢子,這才是真英雄!事實說明一切,時間就是真理,而非那些所謂的英雄好漢能比!”
回頭又問鳳若男:“將軍可知京城大門外,守城將故意羞辱,王爺拖著剛出牢籠的枯槁病軀眾目睽睽之下揮刀怒斬之?試問天子腳下,天下有幾人敢不畏生死殺守城將?將軍你敢嗎?”這一嗓門朝鳳若男吼的特彆大。
複又回頭問眾人,“在場諸位當中,有誰敢這樣做?敢的站出來看看!”目光盯向鳳淩波,“太守大人敢嗎?”
這話問的鳳淩波有翻白眼的衝動,他想說商朝宗怕是篤定了當今目前不會殺他才敢那樣做吧?然而牛有道又回頭朝鳳若男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這才是熱血男兒,這才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真漢子,而非將軍臆想的所謂漢子,臆想是沒用的,事實擺在眼前,將軍何故視而不見?為何非要舍近求遠、舍真在而求幻想?”
鳳若男被他唬的一時間沒拐過彎來。
牛有道扭頭又走到了彭玉蘭麵前,“我家王爺乃世襲貴胄,其父寧王之名威震天下,當今尚且畏懼三分,如今雖被剝奪親王封號,卻也是堂堂正正的郡王,令愛嫁給王爺就是堂堂正正的正室王妃,天下有幾個女人能享如此顯耀尊榮?僅憑‘寧王之子’四個字,難道會辱沒令愛嗎?此乃肺腑之言,望夫人明鑒!”
王妃?彭玉蘭腦海裡閃了下這個字眼,斜目看了眼鳳淩波的臉色,隨後朝那老頭揮了揮手,“先帶下去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