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拜見嶽父大人,拜見嶽母大人!”
明裡暗裡的一切談妥,一群人再次聚集在正廳內,當著眾人的麵,商朝宗執晚輩禮,對上座的鳳淩波和彭玉蘭改了口。而夫妻兩人亦有見麵禮送上。
站在一旁觀禮的商淑清目睹哥哥這般,已是淚眼婆娑,覺得委屈了哥哥,想到了父母,倘若父母還在的話,哥哥的親事何至於如此草率。同時也有感慨,兄妹兩個這幾年無論是在天牢內的還是在天牢外的,都不容易,才剛出天牢沒多久,哥哥一轉眼就要成親了,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因欣慰而淚流,幸好有麵紗擋著,外人看不到。
麵帶笑意旁觀的藍若亭心中亦是黯然,寧王若在,何至於如此!
鳳淩波和彭玉蘭心中又何嘗不感慨,若放在以前,寧王的兒子能成為他們的女婿,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禮後,又是鳳家的人對商朝宗這個新姑爺改口,這邊也有紅包賞錢。紅包的事藍若亭早有準備,哪怕是下人們,也是一人一枚金幣,出手相當大方,得賞的下人自然是欣喜若狂,連連道謝,姑爺喊的親熱。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對鳳淩波這種人物藍若亭可以直接表明囊中羞澀,卻不好對下人們小氣,因為鳳淩波可以無視這些身外之物,下人們卻是要靠這些身外之物來謀生的,會在意,給少了會讓下人們看不起,商朝宗再落魄也不能讓這些下人嘀嘀咕咕暗罵小氣,這點麵子藍若亭還是要為商朝宗維護的。
幸好,南山寺的時候這邊洗劫了一群和尚,這點錢藍若亭還是拿得出來的。
臨告辭時,鳳淩波貌似調侃地叮囑了商朝宗一句,“賢婿,這兩天好好休整,養好了身子好洞房,賣戰馬的事就彆再乾了。”事情一定下,他態度立馬改變了,沒必要再為難商朝宗弄個出力不落好,頗有示好寬商朝宗心的味道。
此話一出,商朝宗汗顏,對牛有道賣戰馬的餿主意哭笑不得,有點懷疑牛有道是不是想太多了,鳳淩波夫婦似乎沒那麼難辦,知道這邊手頭緊張,大婚的事情包攬了過去,太守府一手操辦。
一行出了太守府,馬背上再回首看看那太守府,皆有恍然如夢的感覺,崎嶇坎坷之路居然蹚出了一條平路,竟然娶了鳳淩波的女兒,剛離開京城惶惶不知前途如何時,真的是做夢也沒想到會出現如此不可思議的變化!
隨行的一群親衛們精神抖擻,心情振奮,都知道鳳淩波是擁兵自重的一方諸侯,王爺娶了鳳淩波的女兒,朝廷必不敢輕舉妄動,實實在在的活路擺在眼前,不用死磕,大家如何能不高興!
商淑清的思緒已經先一步回到了大家暫時落腳的園子,想到了那個隨手拄劍當拐的男人,想到那了棵燦爛如霞的桃花樹下慵懶吟詩的男人,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莞爾。
桃花樹下那一幕如今想來很美,在這亂世忽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群山巍巍,鐘靈毓秀,上清宮內,掌門和三位長老盤坐在蒲團上,唐儀盤坐在上,下麵左右是羅元功、蘇破和唐素素。一張紙在四人間流轉,紙上的內容是外界的金翅傳訊,唐儀看後靜默,羅元功看後緩緩搖頭不止,蘇破依舊波瀾不驚麵無表情,唐素素眉頭緊皺。
消息是從廣義郡那邊擴散開來的消息,上清宗雖然沒落,卻也並非是瞎子、聾子,對擴散開的消息多少有些捕獲。
羅元功很感慨地打破了殿內的寧靜,“鳳淩波居然會把女兒嫁給商朝宗,簡直是不可思議,天玉門能頂的住當今的壓力嗎?沒有天玉門點頭,鳳淩波沒這麼大的膽子,這事掌門怎麼看?”
唐儀:“如今大燕內憂外患,若這門親事真的能成,就說明鳳淩波執意要保商朝宗,也必然有保全商朝宗的把握,否則不敢如此,隻怕當今也不敢徹底撕破臉。看來是我們小瞧了商朝宗,竟被他硬生生走出了一條活路,虎父無犬子!”說著看向了唐素素。
唐素素冷哼一聲,“日子還長,是不是走出了活路還得另說,總之我們的選擇是沒錯的,和寧王劃清關係對上清宗有利無弊,否則商朝宗又和擁兵自重的鳳淩波廝混到了一起,擺明了圖謀不軌,簡直是火上澆油,朝廷的怒火必然要牽連到上清宗的頭上。朝廷也許不敢拿鳳淩波怎樣,但要對付上清宗卻是一句話的事情,我們承擔不起那個後果!”
唐儀和蘇破沒表態,羅元功卻是微微點頭,“師妹言之有理!”
就在這時,外麵一弟子快步進來,拱手稟報道:“掌門,三位長老,弟子陳歸碩在殿外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
此話一出,唐素素眼皮子顫動了一下,商朝宗跑到了廣義郡和鳳淩波勾搭到了一塊,她正琢磨牛有道的下落,也不知宋衍青等人有沒有得手,誰知想什麼來什麼,陳歸碩回來了。
“沒看我們正在談事嗎?他能有什麼要事,讓他先退下!”唐素素出聲喝斥了一句,出於某些擔憂,不想陳歸碩入內。
倒是羅元功抬手阻止了一下,“他不是跟宋衍青去了京城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突然回來,既然說是要事,想必也不敢在我們麵前誇大其詞,不妨讓他進來講個明白。”
唐素素實在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阻止,琢磨著陳歸碩應該不敢亂說什麼,難道另有其他事?遂保持了沉默。
唐儀點頭道:“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