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京城,大司空府正堂內,宋九明快步而入,恭恭敬敬對上座的童陌行禮。
童陌揮手屏退了堂內其他人,起身繞出長案,走到門外屋簷下。
宋九明陪在旁靜默不語,等著吩咐。
沉默許久的童陌忽徐徐道:“宮裡下了決心,除掉商朝宗,咱們得不到的,也不宜落在鳳淩波的手中。”
“……”宋九明愣了一下,“鳳淩波豈能善罷甘休?”
童陌:“陛下這邊忌憚鳳淩波那邊泄露消息,鳳淩波又何嘗不忌憚陛下這邊會泄露消息,唯一的差彆在於,陛下要顧及大燕天下,不想看到大燕內亂給外敵可趁之機,而鳳淩波卻無此憂慮,這就是所謂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因此才讓鳳淩波有恃無恐。若能一舉解決掉商朝宗,大不了給予利好安撫鳳淩波,他也不損失什麼。若是失手,鳳淩波也不敢反撲過甚,那秘密泄露了出去對他也沒什麼好處,但陛下也不敢再逼迫第二次。”
宋九明思索中微微點頭,明白其中意思,一旦讓鳳淩波誤以為皇帝仗著那個把柄可以屢屢對其動手,鳳淩波吃不消也無法承受,發現那東西對皇帝沒有威脅效果,必然要狗急跳牆,這是大燕難以承受之重。他徐徐道:“所以隻有一次動手的機會!”
童陌頷首:“對,隻有一次機會……”
南州刺史府,亭台水榭間的樓閣之上,錦袍玉帶憑欄而立的周守賢撚須沉默不語。
一名絡腮須的青衣壯漢快步登上樓閣,走到周守賢身邊拱手道:“不知州牧招我來有何吩咐?”
周守賢放下手,負手身後踱步回閣內,“嚴奪,有件事!”
青衣壯漢嚴奪跟隨在旁,“州牧但說無妨!”
周守賢沉吟道:“陛下有旨,商朝宗不可留,要我處決掉他!”
嚴奪跟著思索道:“聽說商朝宗成了鳳淩波的女婿,要動的話,豈不是要發動大軍進攻?大燕如今的情況,跟鳳淩波撕破臉似乎有所不妥吧,這邊大軍一動,各地擁兵自重者怕也會蠢蠢欲動,星星之火搞不好就要成燎原之勢,再加上周邊各國虎視眈眈,極有可能趁亂而入,如此形勢,這樣做妥當嗎?”
周守賢停步:“正因為不想和鳳淩波撕破臉,所以陛下下的是密旨,對商朝宗要秘密處決,所以才招你來!”
嚴奪試探道:“刺殺?”
周守賢沒否認,又補充道:“剛接到消息,商朝宗一行已經抵達青山郡境內,隨行有一千騎兵,四千步卒,另有天玉門派出的三十餘名修士護送,為首領隊的是天玉門的白遙!”
“白遙?”嚴奪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白遙乃天玉門的俊傑之一,丹榜上掛名的高手,曾以一人之力摧毀一個門派,還有三十名同門協助,再有數千人馬圍攻能讓人如陷泥澇。州牧,恕我直言,這種情況下能有絕對把握殺目標者,除非元嬰期高手,至少也得是丹榜上的前十大高手才有可能。”
周守賢:“元嬰期高手不問世事,就算是陛下親自出麵也未必能請動,而丹榜前十高手也不會無緣無故卷入此事。至於其他門派中人,有天玉門震懾,也不敢輕易與之開戰。”
嚴奪明白了,所以才找他這個散修,歎道:“州牧,非我推辭,而是能力有限,無法做到,怕會壞了州牧大事,州牧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