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捧著筆的牛有道略顯詫異,“高掌櫃剛才話裡的意思不是期待求到赤陽朱果治好刺史嗎?這難道不是萬洞天府的意思?”
高木蘭頷首:“萬洞天府自然是期望刺史早日病愈,可牛賢弟這是?”
牛有道:“既然期待求到赤陽朱果,不妨將誠意落筆成實,以求明鑒!”
高木蘭臉皮略搐,盯著他手上筆,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慢慢站起,“誠意放在心中便可,何故要寫出來?”
牛有道搖頭,“高掌櫃有所不知,在下聽說的與高掌櫃所言略有不同,在下聽說萬洞天府怕求取赤陽朱果會給萬洞天府惹來麻煩,遂派高掌櫃來殺我!”
高木蘭心中咯噔,誰泄的密?
若放在早前,她隨便牛有道怎麼說都行,可如今對方和冰雪閣的關係不明,著實讓人忌憚。
她連連擺手,肅然道:“絕無此事,是何人造謠生事?”
牛有道:“既然是造謠生事,高掌櫃又何惜留下墨寶明鑒?”
高木蘭搞不清對方要乾什麼,哪能輕易寫這東西授人以柄,慢慢站了起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無需多此一舉。”
牛有道頷首,手中筆擱下了,“說的也是,不如實際行動,既然萬洞天府也希望求到赤陽朱果,求取赤陽朱果的事就有勞高掌櫃向冰雪閣開口。”
高木蘭凝噎,旋即道:“非我不願意,萬洞天府不是沒向冰雪閣求取過,然而對方根本不答應,我開口也沒用。”
牛有道:“這次也許不一樣,我為高掌櫃引薦,為高掌櫃說話。”
高木蘭:“此事我不能做主,還需稟明師門定奪,告辭!”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牛有道手指落在桌麵“咚咚”敲了兩聲,“放你走了好回頭殺我嗎?”
高木蘭心弦一繃,腳步一頓,回頭轉身,“我已說過,絕無此事,一定是有人造謠生事!”
牛有道看向吳空,“吳掌櫃,有人要殺我,你答不答應?”
一直旁觀的吳空一愣,天玉門如今和萬洞天府是聯盟關係,哪好亂說,乾笑道:“牛兄弟,這事可能有什麼誤會,高掌櫃要殺你也不可能跑到彩虹客棧來找你,是不是?”
牛有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離開了客棧,她再動手是不是?”
“不不不。”吳空趕緊擺手否認,發現這位有點胡攪蠻纏,“我的意思是,高掌櫃若真有這企圖,就沒必要跑來找你。”
牛有道:“那你解釋一下,她為何左也不肯證明,右也不肯證明?”
吳空欲言,可轉念一想,自己也沒必要使勁往裡卷,歎道:“牛兄弟,這個你問我,我也不知情呐,讓我如何回答?”
高木蘭:“牛兄弟,我說了,待我稟明師門,之後定會給你個答複。”
牛有道冷眼斜睨:“你若是不怕死,大可以離開試試看,看看這客棧會不會放任要殺我的人離開!”
高木蘭怒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牛有道,我好心來提醒你小心,你卻如此無禮,不要欺人太甚!”
牛有道淡然道:“是不是欲加之罪你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留下墨寶還是我帶你去冰雪閣求取赤陽朱果,你自己選。當然,你也可以試試能不能殺出彩虹客棧!”伸手抓了桌上毛筆,遞向她,等著。
一旁的黑牡丹暗暗咋舌,就不怕得罪萬洞天府?
吳空在旁老神在在,情況不明,暫時當做什麼也沒看見,身為天玉門在此的代表,以天玉門利益為重,沒必要給天玉門惹麻煩。
高木蘭胸脯急促起伏,她真恨不得衝上來直接將對方給拿下,然而她不敢,真要這樣做了,彆說她能不能活著離開冰雪閣,還得給萬洞天府帶來滅頂之災,彆看萬洞天府在趙國威震一方,若冰雪閣要滅萬洞天府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然而牛有道不給她多餘的選擇,就三條選項,必須選一個!
直接離開她不敢,留下筆墨的蠢事她也不會乾,斟酌再三,覺得自己就算跟他走一趟去求取也沒什麼,大不了就開口求一下,冰雪閣若不答應她也不能勉強。“好!為蕭刺史求藥理所當然,我陪你走一趟,可隨時來商鋪找我,告辭!”
“事後再走也不遲!”牛有道輕飄飄一聲,走到架著寶劍的架子前,抓劍在手。
拱了拱手正欲轉身的高木蘭身形一僵,怒道:“我起碼得回去交代一聲吧?”
寶劍唰一聲抽出半截,窗外陽光折射在他臉上,“留在這裡也一樣,我會安排你商鋪的人過來,有什麼事你吩咐其他人去辦就好。”
“你…”高木蘭咬牙切齒。
吳空拱了拱手,“牛兄弟,話已帶到,我商鋪裡還有點事,先告辭一步。”
牛有道:“不急,一起留下,有個人陪著也省得高掌櫃獨自寂寞。”
吳空臉一沉,“牛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要軟禁我嗎?”
唰!寶劍歸鞘,牛有道順手一拋,抱臂胸前的袁罡探手一接,牛有道背手道:“吳掌櫃想多了,我和天玉門也算是老熟人,留下為我和高掌櫃當個證人也不肯嗎?莫非心中有鬼,也想害我?”
吳空沉聲道:“牛兄弟,話可不能亂說,逮誰咬誰不好!你要我作證,我答應便是,我在商鋪又不會跑,有事可隨時找我。”
牛有道:“會通知天玉門商鋪的人來見你,有什麼事讓下麵人去辦。黑牡丹,你房間空著,請二位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