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搬了椅子過去,牛有道愕然道:“你們乾什麼?”
寒冰:“不是坐河邊嗎?”
牛有道:“要的就是原生態,放個匠氣濃鬱的椅子算怎麼回事?坐的地方已經選好了,喏,就河邊那塊大石頭。”
寒冰臉一沉,“你讓閣主坐地上石頭上?”
“……”牛有道無語,最終妥協道:“好吧,坐椅子就坐椅子吧。”
倒是一旁的雪落兒出聲了,“椅子搬掉,就按畫師說的做吧。”說著向那塊石頭走了過去。
椅子搬走了,不過石頭上最終還是放了塊墊子。
牛有道站在畫板前指揮,“閣主,身子不要正對這裡,向右側坐,對,再側一點,看前方,不要坐的太端正,會嚇到人,一隻手很自然地放腿上,對對對,就這樣…”
邊上的寒冰聽的哭笑不得,誰知牛有道又說:“大總管,能不能把閣主的裙子再理一理。”
寒冰走了過去,在雪落兒邊上蹲下了,邊拉邊問道:“這樣嗎?”
“收一點,不要太整齊…”牛有道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他又不好親自動手碰人家的裙子,隻能是在旁近距離指點,“這樣,往這邊撥一點,對對對,要展現自然美,對,好了,可以了。”
兩人一起退回了畫板前,寒冰再這麼一瞅,微微一笑,還真彆說,發現這廝還挺有眼光的,現在從這個角度一看閣主,整體形象還真挺賞心悅目的,看來那一百萬金幣花的也不冤枉,人家就是有那眼光。
“閣主,就這樣,不要動!”牛有道交代了一聲,拿炭筆遠近做了下比例,隨後開始在紙板上唰唰畫動,手速飛快。
一旁的袁罡瞅瞅畫板上的動靜,有點牙疼,跑到這個世界來畫素描。
這玩意他是搞不來的,不過沒辦法,道爺會的奇淫巧技的東西很多,人家以前興趣廣泛,喜歡接觸這些手藝活,琴棋書畫之類的就不說了,甚至木匠和石匠活都會,連什麼草鞋和涼席之類的東西都能編織。
他記得道爺曾經一個人複原出了一件古代的水車。
按照古籍上的記載,在窯裡親手燒出過高仿瓷,幾以假亂真。
按照古配方在窯裡燒過秦磚漢瓦。
還親自臨摹高仿過古字畫。
反正道爺會的東西挺多,他算是看出來了,道爺這種人的確是走哪都餓不死,用道爺以前的話說,藝多不壓身!
寒冰不時看看坐在河邊一動不動的雪落兒,再看看畫板,隻見人和景的輪廓開始逐漸呈現,很是神奇,的確是她從未見過的畫法。
而此時,楚安樓才跑了來,手上拿了個木架子,上麵繃著一塊布,過來舉著,幫牛有道遮了斜照來的太陽。
沒辦法,這裡到處是修士,沒人用傘,他愣是找不到一隻雨傘,臨時湊合了一件東西來。
寒冰偏頭看向他,閣主都在那曬著,這裡打什麼傘?沉聲問道:“你乾什麼?”
楚安樓忙回道:“怕陽光影響先生作畫。”
牛有道幫襯了一句,“陽光是挺刺眼的,刺的看不清,這樣好多了。”
寒冰這才作罷,沒再說什麼。
楚安樓感激地看了眼牛有道,對自己之前羞辱牛有道的行為多少有些後悔了。
於是他就一直在那舉著‘傘’遮陽,同時看著畫板上呈現出來的畫,居然是這樣的畫,亦暗暗稱奇。
待到牛有道放下手中炭筆,一幅畫算是完了。
寒冰快速過去扶了雪落兒起來,請了過來觀看。
站在畫板前,見到近景、中景、遠景意境襯托下坐在河邊遠眺的自己,雪落兒明眸瞬間一亮,抬頭對比一下前方的景致,一切都那般栩栩如生,始相信自己原來這般美麗。
寒冰問了聲,“小姐,畫的怎麼樣?”
雪落兒冷冷清清一聲,“好!”
目光盯著畫中的自己不願挪開,陷入在了畫中天地間獨自一人的意境中。
寒冰笑了,小姐這性格,能讓她說出一聲‘好’來可真不容易,指了那張畫,“趕快收拾起來,送到小姐房間裡去,小心點,彆弄壞咯。”
“是!”有兩名丫鬟上前取了畫。
寒冰回頭看向雪落兒,試著問了聲,“身子定著不動也挺累,小姐要不要歇歇?”
“不用,繼續吧。”雪落兒給了聲。
寒冰立刻回頭問下一幅去哪畫?
確認了地方,立刻收拾東西搬動,一行又來到了一堵花牆前,牆上爬滿了青藤,藤上點綴滿了花兒。
這次畫的是雪落兒側身從花牆前走過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