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著眉頭的單東星也覺得牛有道這樣乾有點過分了,惠清萍雖然是廢後,可畢竟曾是宋國的皇後,把宋國的皇後交到外國的手上,彆說吳公嶺丟不起那個人,讓宋國上下的臣民情何以堪。
這簡直是在羞辱吳公嶺,他也覺得吳公嶺不可能答應這種事。
可現實問題是,牛有道明白無誤的警告了,你不答應,我就打你!
單東星捧著信試著問了下,“不知牛有道此話是真是假?”
吳公嶺嗤笑不屑,“管他是真是假,他以為燕國是他家的不成,他想打就打不成?老子不理他,看他能把我怎樣?”
單東星:“他在燕國的確有些影響力,他真要較真的話,還不知會出什麼事。燕趙之戰,就是他挑起來的,最後導致趙國覆滅了。”
吳公嶺:“你少在這裡自己嚇唬自己,此一時彼一時,他已經投靠了紫金洞,逍遙宮和靈劍山不可能會再任由他亂來。不是我看不起他,他手上的人馬想橫跨燕國地域抵達我宋國邊境都難,更彆說出兵攻打。他嘴巴一張就想嚇唬人,當老子三歲小孩呢?”
單東星試著問道:“那就不理他?”
吳公嶺默了默,嗯了聲,“不理,理他作甚!”
話雖這樣說,其實挺沒底氣的,之前他的確存了找個機會讓惠清萍在天牢出個意外的心思,可這封信一到,他有點投鼠忌器了,有點不敢輕舉妄動了。
有些事情可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也許天女教出麵威脅他,他都不會害怕,可麵對牛有道的確是有點畏懼。
確切地說,也不是畏懼牛有道,而是畏懼牛有道手下的蒙山鳴,因為畏懼蒙山鳴而畏懼牛有道。
他從參軍開始,就在蒙山鳴麾下的大軍中,從一小卒成長起來的過程中,一直是沉浸在蒙山鳴的威望中,是沐浴著蒙山鳴的威望成長起來的,那個統帥千軍萬馬的蒙帥,在大軍山呼海嘯聲中馳騁而來的場景曾令他心馳神往。
後來若不是寧王阻攔,蒙山鳴差點把他給宰了。
蒙山鳴可謂將他看得透透的,不管他立下多少戰功,都將他給壓的死死的,隻要蒙山鳴在一天他就翻不了身,猶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得他近乎窒息,這種狀況持續了很多年,試想他麵對蒙山鳴的心態是何種。
身為沙場征戰的將領,誰能服誰?可蒙山鳴由不得大家不服,近乎戰無不勝的戰績晃人眼。
蒙山鳴殘廢了,蒙山鳴老了,蒙山鳴隱退了,燕國也在風雨飄搖中,名將凋零,他吳公嶺正顧盼自雄,遍數燕國戰將,誰怕誰?誰知蒙山鳴那個殘廢老頭又複出了,打的燕國朝廷沒脾氣,後又攆的他落荒而逃,他壓根不敢和蒙山鳴交手。
後麵的事情人儘皆知,蒙山鳴白馬過江,率軍攻過東域江,以逆境之師打的鋒芒正勝的宋國落花流水、苦不堪言,一路屠城,殺的宋國臣民人心惶惶。
意氣風發的宋國大都督羅照至此黯然無色,宋國苟且求和。
一離開宋國境內,蒙山鳴又揮兵西征,與趙國廝殺,角湖一戰敗儘趙國精銳,直接將趙國給滅了,震驚天下!
麵對這個近乎戰無不勝的老家夥,他能感覺到自己就像是米粒之珠與皓月爭輝,他自認為自己算是能征善戰,可麵對蒙山鳴他有種不知該如何去打的感覺。
那份畏懼是在他骨子裡的,不僅僅是他,他知道他手下那些曾經從軍於蒙山鳴麾下的將領也很畏懼蒙山鳴。
又何止是他們,整個宋國更是聞蒙山鳴而色變,蒙山鳴不止一次殺入宋國境內,早年就已經讓宋國臣民心頭上籠罩了陰影,想雪恥結果又遭蒙山鳴反攻入宋國境內,那一路屠城的手段更是殘酷,坑殺宋國幾十萬精銳降卒的殘暴手段更是嚇人……
吳公嶺畏懼蒙山鳴,牛有道就找到了蒙山鳴。
倒不是因為吳公嶺畏懼蒙山鳴,牛有道才找到蒙山鳴,牛有道也不知道吳公嶺畏懼蒙山鳴。
他不僅僅隻是一封信嚇唬蒙山鳴,也不認為光憑一封信就能輕易嚇倒一國皇帝,誠如他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一般,需要真正的施壓。
牛有道發了消息給商朝宗,直接挑明了情況,要施壓救惠清萍,讓商朝宗和蒙山鳴商量商量,看能不能采取什麼軍事手段給宋國製造壓力。當然,未必要真打,隻是要讓宋國感受到壓力不得不放人便可。
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門的人去做比較好,他不懂大軍作戰,胡亂指揮讓人看破手腳反而讓人笑話。
商朝宗和蒙山鳴立刻對此事進行了商議,商議之後,哪怕是蒙山鳴也有些為難。
問題明擺著的,南州係勢力控製的地盤畢竟有限,目前燕國的局勢之下,南州係的人馬想越過其他勢力的地盤抵達宋國邊境來個大軍壓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一路打過去還差不多。
為了救個惠清萍而在燕國內部打個亂七八糟死個無數人,未免也太不值得了,實在是劃不來。
當然,蒙山鳴提了點意見,如果牛有道能說服紫金洞配合的話,達到威懾宋國的目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因也很簡單,燕國渤州與宋國交界,而渤州正是紫金洞的地盤,由紫金洞長老喬天光坐鎮。
不真打而震懾的話,蒙山鳴需要渤州這個點來借力。